那个烙在白色背景上大大奠字,让她看着有些心里发紧。
就算不是她和殷常晨的这般关系,从十几岁开始就一直很疼爱的她的郑芸芬,让她打从心里就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伯母。
天空的乌云压得厚厚的,就像有人故意把它堆得更多,让本就悲伤的人们心情更加沉重。
黑色的伞面连着黑压压的一片,绵延了几里地。一行人送着出殡车出了市区,才原路返回。
她和张妈搀着周母,艰难地往回走时,大雨就像倾盆泼下一般,伞面落下的雨珠就像一串接着一串,淋湿了裤脚,淋湿了衣衫,淋湿了每个人的心绪。
尽管天气心情如此,但她多少有些释怀,只因她在出殡途中,看见殷恩权的身影,旁边有老周协同,他们同时上了一辆小轿车,跟在殡葬车的后面,驶往郊区。
送葬队伍一路走来,都散了差不多了,还有一百多人,回到灵堂之后才离开。家属院自发地组织后勤部人员来帮忙打理殷母的后事。
她把周母送上车,本欲留下来帮忙,但是看到周母一直咳嗽不止,便罢了。
周母的身体一直不好,只因当时周晓茗出生时,吹过凉风,就此落下体弱多病。张妈在周家帮衬了好几年,早就成了周母离不开的人。
“妈,喝点温开水。您身体不好,就在家休息。这样的场面,你就不要出现了。”她心疼地说道。
张妈在一旁,本欲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芸芬说走就走,我不来送她最后一程,也枉费了这么多年的交情。妈不是绝情绝义的人。”周母接过她打开的保温杯。
“妈,我知道您伤心。”她心里一阵酸楚。
到了家,她和张妈一起安顿周母休息下,就坐在客厅聊着什么。
“晓萱,有些话张妈说了,你也不要生气,毕竟人越老说话越不中听。”张妈言辞晦涩。
“张妈,您尽管说。我不会生气。”她恳切地说道。
张妈露出一个笑容:“晓萱,最近工作很忙吗?”
“有点忙。”她随口答道。
“张妈家有个外甥,出国留学回来的,人还是不错,你妈妈想让你和他认识一下。”张妈继续带着笑容说道。
她听到这话,立刻懵了:这是什么情况?认识一下。认识之后要做什么?
“张妈,您是我的长辈。我还是您看着长大。有什么话,您直接说,没事的。”她表明态度。
“你妈妈身体不好,我看在眼里。她最大的操心是你和常晨的事情。这是你们两个年轻人的事,但是你妈妈的心思,你也明白。她担心你会受苦受累。”张妈将实情托出。
“因此,你们希望有认识这个人,来摆脱殷常晨,是这样的打算吗?”她直接道出中间的关联。
“你和常晨的事,我们断是阻拦不了。这件事你应该考虑一下。”张妈低声说道。
她想了想,说道:“殷伯母才刚过世。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这么做,是不是会落井下石?周家和殷家的这份交情,我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的本意是想把这个当做缓兵之计,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如果殷常晨和她不在一起,那她的世界从此一片灰暗,看不见光明。
“这事,我们后面再细说。张妈不会做逼迫你的事,你妈妈的身体,你不应当让她操心太多。”张妈点着头。
“张妈,我明白的。”她决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