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菲媛走出院子,往河边行去。目的,自然是瞧瞧那一对被捉住的奸夫淫妇,此时情形有多么狼狈了?
却不止她自己,一路上,许多人都匆匆往河边赶去。正是听了胡氏的大声叫嚷,赶去看热闹的了。
河边上早已站满了人。涂菲媛走到一处较高的地形上,朝下方看去。只见一处草地上,白大富吊儿郎当地站着,不紧不慢地往身上套着衣裳。旁边,李琼儿蜷缩在地上,拼命地扯着衣裳,试图盖住一片片白花花的肌肤。
却是方才行事时,白大富不知有意还是无心,竟把她的衣裳撕烂了。而她也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竟然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全然没注意到!此时,被众人逮个现行,竟连蔽体的衣裳都没有,直是让她羞愤欲死!
不远处,听到风声赶来的李母,见到这一幕,直是惊得快要厥过去。想要跑上前来,把自家闺女抱回家去,却被赶来的陆氏,狠狠扇了一巴掌:“你们家教养的好女儿!”
陆氏来得早,亲眼见到李琼儿抱着白大富的脖子,浪荡媚态求欢,哪里像是被迫的样子?且一口一个“大富哥”,*之极,更叫陆氏气得恨不得撕了她!
然而,李琼儿那样脏的身子,她碰一下都嫌!恰见李母赶来,登时怒火转移,劈头就打了她一巴掌:“退婚!把我们家的聘礼退回来!今日就退婚!”
才穿好衣裳的白大富,听到此处,眼睛闪了闪。低头瞥向脚下,瑟缩成一团的李琼儿。但见李琼儿咬着娇嫩的嘴唇,满脸羞愤,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一丝无味。
李琼儿的确是非嫁给他不可了,但又哪里是心甘情愿?之前涂菲媛对他说的,可不是这样。目光转动,寻找涂菲媛的身形。
不多时,视线扫到一处单独的高处,但见一个又黑又胖的身影站在那里,不是涂菲媛又是谁?离得远,白大富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分明觉得,涂菲媛的眼睛里有冰刀子一样的东西射出来。不禁,心中一凛。
随即,又嗤笑一声,甩去那丝凛然,只觉可笑。这个蠢货,她以为让胡氏揭穿这一幕,就与她无关了吗?
那天,白大富听了李琼儿的话,到山脚下去堵涂菲媛,打算教训她一顿。却反被涂菲媛的一番话,改了主意。今日的这个局,就是涂菲媛设下的。
那时,他不知道涂菲媛的局究竟是什么,她只说了一句:“午时一刻,你只管叫李琼儿到河边,喂她吃下洒了药粉的东西。其他的,都交给我。”
白大富见她言词凿凿,与往日表现出来的愚蠢模样截然不同,便应了。试一下,又有何妨?大不了,回头再教训她一顿就是了。这才有了这一幕,他和李琼儿被捉奸。
还以为她变聪明了,原来仍旧是蠢。为了教训李琼儿,竟连自己也搭进去——她以为自己不出面,让胡氏捉奸,就没她的事了吗?以胡氏的大嘴巴,不出一日,她的名声便会满地狼藉!
“白大富!”忽然,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白大富只觉眼前一道青影闪过,随即左颊一痛。扭头一看,许凌云不知何时跑来了,趁他出神之际,打了他一拳头!
白大富平生最讨厌的人,便是许凌云。被打了一个拳头,如何能忍?粗笑一声,抡起胳膊,一巴掌扇到许凌云的脸上:“敢打老子?”
他自小是个无赖,惯会打架,一身力气,只会读书的许凌云哪里是他的对手?一巴掌便被扇得倒退两步,跌倒在地上。并且,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云哥!”李琼儿见状,不由得惊叫一声。
落在白大富的耳中,顿如脸色一沉,上前两步提起许凌云,又是一拳头砸了过去。饶是许凌云抬起胳膊挡了,仍是抵不住,被打得连连惨叫不已。
“他这样无能的小白脸,你喜欢他什么?”白大富扭过头,看向地上的李琼儿道。
霎时间,河岸上响起一阵哗声!
二夫争一女!奸夫痛打正牌男人!好热闹的一出戏!
一道道异样的目光投来,李琼儿咬着嘴唇,攥紧了衣裳,低下头,一声也不吭了。
忽然,一道不同于指责、鄙夷的目光,落在身上,带着一丝冷飕飕的寒意。李琼儿若有所觉,抬头看去。恰对上一双黑黢黢的眸子,闪动着冷诮与魅惑。霎时间,浑身一震——原来,竟是涂菲媛!
这一刻,李琼儿还有什么不明白?那日,在河边上设局陷害涂菲媛的情景,一幕幕在脑中播放起来。醒来后的涂菲媛,舔着嘴唇,鬼魅的声音对她说:“李姑娘,你……小心!”
原来那时,涂菲媛就已经开始设局报复了!思及至此,禁不住浑身一震。脑中又闪过涂菲媛向她索要首饰,又不屑一顾丢出院子的情景。
一幕一幕,直是叫李琼儿心惊不已。好个涂菲媛,如此有心机!然而,心惊过后,更多的是气愤、恼怒以及恨意!
“涂菲媛!”李琼儿爬起来,不顾一切地朝涂菲媛的方向跑去:“你陷害我!”她的名声!她的前程!都叫这个死肥妞给毁了!
站在河岸上围观的村民们,本来在指指点点,见到这一幕,不禁面露诧异,纷纷朝涂菲媛所在的方向看去——此事,又关涂菲媛什么事?
不约而同,忽然记起来,就在几天前,便是李琼儿发现涂菲媛勾引白大富未果,反被踹进河里,是她好心路过救了涂菲媛!
再看着此时的情景,究竟是谁勾引白大富,谁还不明白?
又想起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