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弈杉被说的一愣,圣命难违,有些不情愿地转头端详自己的爹娘。
三年前,就是沐弈杉的恋人死的时候,沐弈杉从埋葬了恋人,就没出过自己的院子,更没好好地看过自己的爹娘,这认真一看,他愣住了,只见三年前还意气风发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佝偻了腰,脸上瘦的没肉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而母亲,昔日富贵的模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一个人,头发半白,衣服也没有以前的光鲜,袖子上还打了补丁囡。
昔日白皙的脸也变黑了,上面皱纹密布,苍老的就像自己家的下人…鲺…
“有什么变化?”沐行歌盯着问道。
沐弈杉蠕动着唇,说不出话来,从自己的恋人死后,他就没和自己的父母说过一句话,这时就算想问,却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看不出来还是说不出来?”沐行歌追问道。
沐弈杉摇头,脸色慢慢变了,求助地看着沐行歌,用眼神哀求她别为难自己。
可是沐行歌哪会给他这个面子,冷笑了一声道:“亚楠,你来给表哥说说,四叔和四婶都有什么变化!”
沐亚楠没有迟疑,站出来大声说:“表哥没心,这家族里谁没看出来四叔和四婶变化那么大吗?自从小弟和四叔他们在路上遇到劫匪,小弟死后,四叔他们就像失了半条命,日子越过越艰难,四叔还染了病,四婶身体也不好,还要照顾他,怎么可能没变化呢!”
沐弈杉全身一震,目瞪口呆,遇到劫匪,小弟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看他这样子,好像不知情啊!四婶,难道他都不知道这些事?”沐行歌故意问道。
四婶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终于哭出了声:“自从那女人死后,他都不和我们说话,家里有事去和他说,他连门都不开,我们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啊!小歌啊,别问了,我和你四叔都当他死了,他好也罢不好也罢,我们都不关心了,他愿意怎么就怎么吧!”
“怎么能不问呢!我现在好歹也算半个沐家的族长,沐家有这样的不孝子,我能不问吗?”
沐行歌突然就变了脸,厉声喝道:“沐弈杉,你给我跪下!”
沐弈杉一愣,手足无措地看着沐行歌,沐行歌怒道:“你是要自己跪还是被侍卫押你跪下?”
沐弈杉看看站在沐行歌身后的几个侍卫,一瞬间就红了脸,屈辱地跪了下去。
“沐弈杉,你熟读诗书,读过《北俞律》吗?你给朕说说‘十恶’的六、七、八、九都是什么恶?”
沐弈杉垂了头,固执地抿住了嘴。
沐行歌瞪了他一眼,叫道:“亚楠,沐弈杉可能记性不好,不记得了,你来告诉他!”
沐亚楠就清脆地道:“《北俞律》第六条大不敬,第七条不孝,第八条不睦,第九条不义!”
“亚楠记性真好,那你再告诉他,北俞律法,犯这十恶怎么处置?”沐行歌又问道。
沐亚楠怔了一下,才缓缓地道:“我北俞律法,十恶犯一恶者就斩,三恶并犯五马分尸……”
她说不下去了,求助地看着沐行歌。沐弈杉大不敬什么的都可以不算,就一条不孝就足以治他死罪了。
“噗通”一声,沐弈杉的父亲跪了下去,仓促地道:“皇上,沐弈杉已经和我们断了父子关系,他已经不是我们沐家的人,皇上把他赶出去吧!”
沐行歌冷笑一声:“四叔,你当朕是什么,摆设吗?之前你明明知道他不孝却不赶他走,还好吃好喝的供着,怎么,朕才一说要治他的罪,你就说和他没关系了?”
“皇上,真没关系,之前就赶他走了,是我夫人想他没去处才留着他,皇上不高兴,那我们现在就赶他走!沐弈杉,你滚,马上回去收拾行李滚!”四叔颤巍巍地叫道。
沐弈杉僵直地跪着,不知所措。
四叔推了推四婶,四婶反应过来,扑过来推了一把沐弈杉,骂道:“你滚啊,我们家不要你住了,滚……”
“玄霜……”沐行歌招了招手,玄霜上前把四婶拉开了。
“不孝有三,阿谀屈从,陷亲不义,此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此为二不孝。不娶无子,绝先祖祀,此为三不
孝。沐弈杉还犯了十恶的不睦、不义之罪,按律当斩,来人,把沐弈杉拉出去斩了!”
沐行歌一声令下,几个侍卫冲了上来,抓住沐弈杉就要拉出去。
“小歌……皇上……”四婶一声惨叫,扑上前就爬在了沐弈杉身上哭叫道:“皇上,不要杀杉儿啊,都是我们的错,皇上要杀杀我们吧!他和我们真的没关系了,那些罪不能算在他头上啊!”
沐行歌不说话,几个侍卫为难了,一狠心,两人去拖四婶,两人去拉沐弈杉。
四婶却死死地抓着沐弈杉,边哭边叫道:“皇上饶命啊,他和我们真的没关系了……真的……”
四叔也磕起头,老泪纵横地道:“皇上饶命,这人真和我们没关系……”
沐家其他人都愕然地看着,玄霜见四婶死死拖着沐弈杉不放,终是忍不住,淡淡地道:“两位老人家,这没关系了,你们还为他求情做什么,死拉着他不放,谁都不会相信你们没关系的!”
四婶一听,本能地放开了沐弈杉,却因为放的太猛,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摔得差点疼晕过去。
玄霜使了个眼色,两个宫女上前想把她扶开,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