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住院的第二天,姚晓蝶就见到了来看望好友母亲的哥哥林暖。
林暖确实如这具身体记忆中的一样,身材修长又高瘦,五官俊秀中带着一抹斯文,温柔中又带着一抹真诚的暖意,好一个举止温润、优雅,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姚晓蝶看到他眸底真诚的关怀与暖意,微微垂眸,用眼角暗暗扫了一下门外站在走廊里接电话的丈夫何阳,淡淡地唤了一声林暖”哥“,便转过身,继续用手中毛巾给病床上不能动弹的婆婆擦了擦脸。
关怀与暖意吗?如果真的关心妹妹,为何没有发现妹妹前段日子被婆家虐待的事,记忆中,林暖虽然常常给妹妹打电话关心她,可是很少上门去看妹妹在婆家的实际情况,他总是说他工作很忙。
呵呵,他打电话问妹妹在婆家过得好不好,何阳对她好不好,以妹妹不想让亲人担心的性格,当然只会报喜不报忧。
林暖感觉到了妹妹对他的冷淡,很不解,皱了皱好看的眉毛,上前道:“丫头,你怎么了,怎么对哥哥这样冷淡?”
闻言,姚晓蝶替婆婆擦试的动作微顿,低垂着头,令林暖看不清她真正的想法,只是薄唇依旧吐出冷冰冰的声音:“哥哥多心了!”
林暖表情有些无奈,伸出修长的右手,想像以前一样去揉揉闹拐扭的妹妹的头顶。
可是姚晓蝶却先一步别过了头避开了。
妹妹拒绝他的触碰令他伸出一半的手指僵了僵,而更让林暖不解的是,妹妹抬起脸,露出了微红的眼眶,那里面露出的情绪很复杂,有亲近、有怨恨,有受伤和浓浓的委屈。
“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哥哥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吗?”林暖俊秀的脸庞爬满关心,焦急地问道。
妹妹和他的感情从小就好,为什么会对他露出这种表情。
哥哥一声声关怀的“丫头”,令姚晓蝶鼻子微酸,微红的眼眶恢复了所有对哥哥的亲近与爱戴,喉咙里哽咽了两下,一声软软糯糯的“哥”忍不住从嘴里发出。
姚晓蝶凝视着林暖,张了张小嘴,欲言又止,神情好像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林暖看着妹妹这幅样子,神情更显着急,正要出口相问,门外接了半天电话的好兄弟何阳进来了。
“阿暖,抱歉,把你谅在病房里这么久。”
姚晓蝶是背对着丈夫的,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脸上闪过一丝明显慌乱与惊惧,而她小脸露出的这种表情正好被面对着她的哥哥林暖瞧到。
林暖心中顿时疑窦丛生,但他不是傻子,表面却不声色地笑着道:“哪里,你跟我还要那么见外吗!”
妹妹林晓薇好似恢复了镇定,站起来对他们道了句:“你们慢慢聊,我出去倒水。”便端起脸盆转身离开,只是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刻,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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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点左右,姚晓蝶在一条昏暗脏乱的巷子里找到楚铭飞时,他正毒瘾发作。
楚铭飞全身发抖的缩倦在脏污的墙角里,他面色苍白,双眼凹陷又充满了血丝,因为浑身颤抖,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里不停念叨着:“好冷,好冷,我要吸一口,谁给我吸一口……”
“嗒嗒嗒。。。”清脆的高跟鞋声在空旷、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响亮与空洞。
“铭飞。”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映入眼帘,随之头顶传来一声似曾熟悉又很悦耳的女声。
楚铭飞浑身微颤,下意识缓缓抬起头,熟悉的容颜依旧秀丽,温柔,她柳眉轻皱,漂亮水润的眸子里盛满关心和心碎之色。
看着眼神这个依旧美丽的女人,楚铭飞布满血丝的双目恢复了片刻的清醒,神情微怔过后,狼狈地别过头,将枯瘦的双手十指插入头发内,痛苦地背对着她摇头道:“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我不是楚铭飞,不是你要找的人……”
与此同时,楚铭飞第二次毒瘾发作了,第一次毒瘾发作会好点,难受了挺挺就过了,第二次却别想那么容易!
楚铭飞身体抖得更加厉害,突然转过头,对姚晓蝶恶狠狠地瞪着那双赤红的双眸,怒吼道:“你滚,快滚……”他不要让以前的女友看到自己接下来的丑样,不要,他强忍着哽咽了一下,嘴唇已经由紫色变得青白,双眼也愈来愈红,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猛然间,伸出枯瘦的手臂抓住姚晓蝶的胳膊,用力一甩,直接将她整个人甩到了一边:“贱人,老子叫你滚,听到没有!”说音刚落,他就被发作的毒瘾彻底淹没。
“我不行了,不行了......我好难受......救我,救我.....给我吸一口,就吸一口…….”楚铭飞发疯似的不停叨念。
姚晓蝶被甩得身子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她不顾身上的疼痛,爬向毒瘾发作、嘶声歇底的男人,厉声道:“楚铭飞,你不能再吸毒了,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楚伯父楚伯母想想吧,他们就你一个儿子,你以前不是说父母在乡下苦了大半辈子,砸锅卖铁也要贡你读书,你以后要混出个人样,然后把你爹、妈都接到城里来享清福吗?”
闻言,楚铭飞身子一滞,恢复了一丝清醒,他转过头,神情茫然地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爸妈,戒……毒……”他呆呆傻傻的念叨这几个字,削瘦的脸庞露出一丝痛苦与挣扎:“我好难受,好难受,不,不行,我不行,我试过,晓薇,我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