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长公主府依旧亮着灯,长公主坐在软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芳菲,脸色愈发的阴沉起来,半晌才开口道:
“倒是本公主看错了人,清韵那丫头,竟也是个妄想攀高枝儿的。”
长公主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寒意,竹韵原先是在她跟前伺候的,她见着她懂事规矩,又极有心思,便将她拨给了嘉敏用,当了那陪嫁丫鬟。
谁曾想,才几个月的功夫,她竟胆子这般大,什么话都敢说出去。
“嘉敏如何了?”长公主沉声问道。
“回长公主的话,县主被禁足在院中,心情忧虑,才派了奴婢连夜过来,将此事告诉长公主。”
长公主听着这话,心中不是不生气。
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做出那种逾矩的事情来。
唯一庆幸的,这一切只是嘉敏一味地单恋,二人并未有肌肤之亲。
若不是这样,哪怕是她这个长公主的身份,也是不够用的。
“你回去告诉她,叫她安心就是,这事情我会处理的。天色已晚,你回去伺候你家主子吧。”
听到她的话,芳菲忙一了声是,才刚站起身来,又听长公主对一旁的齐嬷嬷吩咐道:
“对了,我记着前些日子太后赏了一瓶百濯香,你拿给她,叫她带给嘉敏。”
齐嬷嬷应了一声,就从柜子里找了出来,拿给了芳菲。
这百濯香极为独特,用水洗百次,香味也不会消失,宫中只有太后和皇后有资格用。
“奴婢告退。”芳菲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屋子里,只留下长公主和齐嬷嬷两个人。
见着芳菲退下,齐嬷嬷忍不住道:“公主,此事该如何是好,那辅国公府敢将县主禁足,真是天大的胆子。”
长公主听了,只冷冷一笑,开口道:“她自己叫人抓住了把柄,怨得了哪个。”
齐嬷嬷知道长公主心中虽怒,却也是极疼县主这个女儿的,所以听到这话,只开口道:“县主到底年纪还小,不过是姑娘家一时糊涂罢了。”
长公主听了,脸色才缓和了些,跟着点了点头,道:“明日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辅国公府到底是怎么个心思。”
“是。”
齐嬷嬷应了一声,又吩咐道:“还有,既然那贱婢提起了肃王妃,肃王妃那里,你也注意着些。”
“公主不必担心,老奴都知道了,天色晚了,老奴还是先伺候公主就寝吧。”
齐嬷嬷伺候着长公主就寝,吹了蜡烛才从屋里出来。
这一晚,长公主心里有事,等到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两眼底下一圈青黑,一看就是昨夜没有睡好。
“派人去了吗?”
“老奴都吩咐下去了,最迟到中午就有消息过来了。”
长公主点了点头,等用了早饭,就在屋里等着,果真到中午的时候,派出去的人才回来。
“你说什么?昨日孟氏去了肃王府?”
听着那太监的话,长公主的脸色一变。
“奴才亲自去问了,有人见着孟氏进了肃王府,好些时候才出来。而后并没有回徐府,而是坐了马车去了辅国公府。”
长公主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脸色沉下去。
到了这个时候,她哪里还猜不到,这孟氏去找肃王妃,是去问嘉敏的事情的。
“快,快叫人备马车,本宫要去肃王府一趟。”
她得知道,那徐氏到底是如何说的。孟氏是她的嫂嫂,怕就怕,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是一句都不肯替嘉敏辩解。反而是为了将自己摘出去,坏了嘉敏的名声。
长公主才刚起身,就被齐嬷嬷拦住了。
“公主不可!”
齐嬷嬷挥了挥手,示意那太监退下。
这才开口道:“老奴知道公主担心,怕徐氏说了不该说的话。可公主该明白,徐氏如今可是皇上亲封的肃王妃。”齐嬷嬷迟疑了一下,加重了声音道:“而且,如今还有了身孕。”
长公主听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平静地看着齐嬷嬷。
齐嬷嬷连忙道:“公主若专门为此事去肃王府,怕是不妥。可两日后就是十五,依着宫中规矩,徐氏该进宫去给太后请安。”
齐嬷嬷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见,也不能直接上门,倒不如在宫中来个偶遇。
长公主也听出这话的意思,只叹了口气,道:“原先本公主要见她,只派人传个话过去她就来了。如今,倒是连见一面都不好见了。”
“公主也宽心些,说到底公主也是她的长辈。如今不过是怕王爷知道了,觉着公主是上门责问,心里有了想法罢了。”
这道理长公主岂能不明白,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心中难免有几分郁气罢了。
“罢了,这事情原也急不得的,是我心急了。”
齐嬷嬷忙开口道:“公主也是担心县主的处境,关心则乱罢了。不过辅国公府竟是一点儿动静都没,老奴琢磨着,也是不想将此事闹大的。”
到底这婚事是太后赐下的,长公主又得太后看重,那辅国公府便是为了太后的面子,一时也不敢对县主如何。
怕只怕,那辅国公府的大公子心里存了疙瘩,日后冷落起县主了。
这样的事情,就是连太后和自家公主都不好管。
所以,得从长计议才是。
最先要知道的,还是肃王妃到底和孟氏说了什么。
徐昭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惦记上了,这会儿正和连翘商量娘亲生辰,该送些什么。
再有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