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一路去了慈安宫,她进去的时候,韩子煜正坐在椅子上陪着太后说话,见着她进来,太后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
“孙媳见过太后。”徐昭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请安。
才刚福下身子,就听太后道:“你才有了身孕,不必多礼,快过来坐吧。”
太后说着,示意了一旁的宫女一眼,那宫女就搬来了绣墩。
徐昭谢过,对着韩子煜微微福了福身子,这才坐了下来。
因着她有孕,太后的心情格外的好,说了好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还嘱咐韩子煜平日里多照顾她些。
徐昭坐在那里,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睛下意识朝某人看去。
只见某人手里拿着一盏茶,轻轻抿了抿唇,漫不经心点了点头。
“你呀,哀家知道你的性子,哪里是个会照顾人的,总归就让江嬷嬷多用心些,这怀胎前三个月,最是要注意,出不得一点儿岔子。”见着他的动作,太后无奈摇了摇头,嘱咐道。
“孙儿知道了。”
见着他听进去,太后这才回过头来和徐昭说起话来。
“可去看过四皇子了,那孩子早出生些日子,好在太医说是个健康的。”
听着太后的话,徐昭点了点头,说道:“命妇们和宫里好些妃嫔都去了,都说四皇子生的好,一双眼睛最像皇上了。”
这话也不是徐昭瞎说,而是康恩侯夫人讨好穆妃的话。只是她怎么瞧,都瞧不出来小包子哪里像皇上。
“穆妃也是个有福气的,有了四皇子,往后也能有个靠,只她自己懂得分寸就什么都不愁了。”太后拿起手中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
听着太后的话,徐昭心里是有几分明白的。
这月十五,皇上本该留在皇后宫中,可偏偏穆嫔动了胎气,连夜派了宫女过来,将皇上叫到了自己宫中。
因着这事儿,穆嫔还被太后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虽是小惩大诫,可到底是给了穆嫔一个警告。
而今天,太后派薛氏送去的那个如意锁,更是表明了太后的心思。
太后是借着四皇子洗三来警告穆妃,穆妃若是个聪明的,往后也该收敛着些。
正说着,就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宫女慌慌张张从外头进来,回禀道:“太后,不好了,大皇子妃在园子里散步,不小心落水了。”
那宫女脸色苍白,身子都不住哆嗦着。
“怎么回事?身边也没个人跟着?人救上来了没有?”太后面色变了变,站起身来,开口问道。
见着太后起身,徐昭和韩子煜也全都站起身来。
那宫女点了点头,回道:“幸好有路过的太监见着,叫了人过来,将大皇子妃给救上来了。只是人这会儿还昏迷着,怕耽搁了,就抬到了青贵人的住处。”
青贵人便是原先在皇后宫里伺候的宫女,被皇上瞧中了当了侍墨宫女,在乾玺宫伺候。
半个月前,才承了恩宠,被皇上封为了贵人,赐住蘅芜轩。
而薛氏出事的地方,离蘅芜轩是最近的。
那宫女说完,又接着说道:“总管太监传了太医过去,奴婢才急急忙忙赶来向太后禀告,还请太后示下。”
薛氏乃是大皇子妃,这几个月是住在宫里陪着太后的。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意外还好说,如若是人有意为之,那太后的脸上也不大好看。
听完那宫女的话,太后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嗯,随哀家过去看看,那孩子也不知好好爱惜自己,出去散步也不叫个人陪着。”
太后说完,才转头看了站在那里的徐昭和韩子煜一眼,开口道:“叫徐氏陪着哀家一块儿过去吧,徐氏有了身孕,煜儿你也该亲口告诉你父皇,叫他高兴才是。”这话,显然是太后原本就想对韩子煜说的。
因着西苑狩猎的事情,韩子煜这个当儿子的就和皇上愈发的生分起来。
虽然表面上两人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甚至皇上对这个儿子一日比一日看重,可太后在宫中多年,什么事情看不明白,这父子之间,到底还有着嫌隙。
太后疼这个孙儿,更疼自己的儿子,所以知道徐昭有孕,自然是要开口提点他的。
“是,孙儿谨遵祖母教诲,孙儿原本也想着去回禀父皇的。”听太后这样说,韩子煜应道。
太后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才对着徐昭说道:“你扶哀家出去吧。”
徐昭应了声是,缓步上前,才扶着太后走了出去。
因着薛氏出事,太后的脚步也有些快,只一会儿工夫,就到了蘅芜轩。
蘅芜轩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院子,倒也雅致,院子里种着海棠花,还有两株石榴树。
“太后驾到!”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青贵人跪在地上,请安道。
“起来吧,薛氏可醒过来了?”太后开口道。
“回太后的话,太医来过了,说是无碍,只是呛了些水,受了惊吓,过会儿就醒了。”
听着青贵人的话,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年她看重薛氏,虽说薛氏是大皇子妃,可性子也是个好的。这些年受了好些委屈,在府里被那戚氏压制着,一丝恩宠都无。
这些日子相处久了,她倒真生出几分怜惜来。
徐昭扶着太后进去,进了里屋。
一进去就见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薛氏,她眼睛紧闭着,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即便如此,嘴唇还是有些发紫,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