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卫君陌一行人带着十五万泰宁卫换了身衣裳和兵器,便悄无声息的越过了隰州的边界直奔距离隰州最近的越州而去。越、辰、瑾三州相距不远互为犄角,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缺少了任何一个地方,想要守住另外两处都是极难的。而越州则是这三各地方中距离隰州最近的地方,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的第一个目标。
泰宁卫的战斗力果然名不虚传,即便是还不能对卫君陌等人如宁王一般的信服效忠,但是一旦接到了命令行动起来的效率却依然是十分可观的。一进入越州地界,十五万大军便兵分几路,昼伏夜出短短数日就悄无声息的扫平了越州各地的驻军,摸到了越州城下。从整个大军进入越州到拿下越州城,竟然连十天时间都不到。当然,这其中也有如今越州大旱民不聊生以至于守卫松懈,越州当地的官员更是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一路兵马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原因。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让他们如此轻易的就攻下了一座府城。
坐在越州城府衙里,南宫墨翻看着眼前的账册清丽的容颜上也多了几分阴冷。曲怜星放下账本,揉了揉眉心脸上的神色也有些怪异,“越州府库里竟然有那么多粮食?”这实在是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按理说缴获了这么多粮食他们应该高兴,可惜现在他们谁却也高兴不起来。一路上走来,虽然快马加鞭并未多做停留,但是却也看到了越州百姓生活的困苦。曲怜星和南宫墨还好一些,她们都是见识过不少民间百姓的疾苦的。秦家大公子却是实打实在金陵长大的世家贵公子,即便是听说过,读过再多的书,也比不上亲眼看到来的震撼。
越州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下雨了,不说今年的初夏的收成几乎没有,没有雨就连秋季的粮食都种不下去。许多百姓过不下去便逃到别的地方去了,但是有更多的人却是连逃都没处逃的。一路行来,卖儿卖女,饿死路边的事情见得不少。也正是因此,看到这些堆积在库房里几乎要烂掉的粮食,才让人觉得分外的愤怒。
曲怜星将几本册子放到了南宫墨面前,道:“府库里共有存粮二百一石万石,库银一百九十万两。另外,从知州府里还抄出来六十万两现银。”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话果然不假。这位越州知州仿佛是当年张定方造反之后才上任的。这才两年时间就能从府里抄出来这么多的私房钱,果然是敛财有道。
秦梓煦皱眉道:“这两年越州粮食欠收,这么多粮食哪儿来的?”听说越州连赈济百姓的粮食都拿不出来,但是库房里却堆着两百万石粮食!
曲怜星翻了翻账册,道:“朝廷去年已经减免了越州等几个受灾的地方的赋税,但是…越州的百姓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今年的税收也是照交的。”
秦梓煦挑眉,“用什么交?”没有粮食,老百姓也不能变出粮食来交税吧。
曲怜星冷笑道:“卖田卖地,卖儿卖女,即便是粮食欠收,越州今年也还是收了将近八十万石的粮食。至于剩下的…是越州知州买的。”
“嗯?”秦梓煦很快便想明白了,脸色也越加难看起来,“你是说…越州知州跟越州的富商勾结,从外地买来粮食然后高价卖出?”
曲怜星点头,“虽然越州附近大旱,但是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江南沿海,中原地区,以及蜀州等地这两年却是连年丰收的。朝廷去年拨下了三百万两银子赈灾,这些钱最后到了越州的时候入账是二百一十万。这二百一十万全部被用来与富商合作从各地买了大批的粮食回来。不过,买回来之后却并没有免费发放给越州的百姓,而是以比原本的粮价高出三倍的价格卖出去。现在越州的粮价已经是外地的五倍不止了。”
“混账!”秦梓煦大怒,他们这些豪门世家的子弟出去做官不敢说绝对没有做过贪墨的事情,但是却都明白凡事要有个度。向越州这样是属于把百姓往死里逼的事情,不也是给自己自寻死路么?把自己的治下弄得民不聊生,难不成就以为真的没有人管得了他了?
“越州知府背后是什么人?”秦梓煦问道,区区一个知府,只怕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曲怜星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道:“高义伯府,还有…这位知州似乎是周襄的门生。”
秦梓煦皱眉道:“我记得…周襄还算是个清廉的。”虽然周襄这老头子是挺讨人厌的,但是倒是不贪财,也不怕过清平日子。否则,当年他也不可能在先帝的手里保住一条命。
曲怜星道:“周襄清廉,不代表他的门生也愿意过苦日子啊。”
秦梓煦点点头,“那倒也是。郡主,你有什么打算?”
南宫墨抬手扔出一本册子,淡淡道:“上面勾了红名的,全部抄家。立即公布下去,今年的粮税全部减免。还有,发征兵令,十八岁到四十八岁的男子,只要自愿的。”
秦梓煦接在手里,剑眉深锁。这三条都很不错,但是仔细想想这三条都有很大的问题。
见他如此,南宫墨也不着急,淡然一笑道:“有什么意见,慢慢说。”
秦梓煦叹了口气道:“我知道郡主很生气,但是…咱们刚到越州就抄了各地富户,只怕对卫公子和郡主的名声不好。再来,粮税全面,既然免了越州就不能少了灵州和瑾州,如此一来咱们打下这三个地方不说完全没有好处,还要背上沉重的负担。最后…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