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是,如约而至。
只是,不知是应了何人的邀。
萧白契带着梁鸽来到贺府,贺慕满坐在门厅的上位,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满脸笑意的牵了一位姑娘进来。
贺慕满不是没见过贺燕好,但是每次见她还是会叹服,真是一位超凡脱俗的姑娘。贺燕好的容貌并不是让人一眼便惊艳的那种,但却是能让你眼睛为之一亮,看久了便觉出她的韵味来了。
许是贺慕满忍不住盯着贺燕好看了几眼,萧白契心下不爽,就过去踢了他一脚,道:“人我带来了,这几日她便在贺府安顿下来,你要待她若亲生妹妹,不能有一丝亏待。”
“也不能有一丝的歪念。”想想他又补了一句。
贺慕满扭曲着俊俏的脸揉着自己被踢了的地方,嘶哑咧嘴地道:“你想我好好待她你便先好好待我,怎么下这么重的手,真是重色轻友。你说这姑娘,是我妹妹,倒是谁会像我一样自己妹妹今日才见到。”
贺燕好在一旁看着,略有些尴尬。
萧白契对贺慕满的话并不放在心上,走到贺燕好身侧,扶住她瘦削的肩膀,柔声宽慰:“燕好,你不必想太多,一切都有我,你只需安心在这住下。”
贺燕好眼眶含泪地点了头。
萧白契又转头对着还在那幽怨的贺慕满说:“你可安排好了她的住处?还有你父亲那边?”
“自然妥当了,你放心好了”贺慕满略有不屑地瞥了萧白契一眼,“早上刚醒来,我就上下打通,并做了安排。谁让我与你相识十几年,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你将人放这,就安一百个心吧。”
萧白契满意地点点头,眼神里含有谢意。贺慕满自然看得出,而他们之间何时对对方道过谢,难免不自在,就转了头看向别处。
萧白契也是明白的,转回头看着贺燕好承诺:“燕好,你信我,你只要在这住下,不需几天,我便会上门将你风光迎娶。”
贺燕好说不出话,只能软软地将自己依偎在萧白契的胸口。这个胸膛,曾经多少次她都想去依靠,只是无可奈何山水阻隔。而且她曾答应燕国长公主,这一生都不会和萧白契坦诚自己的感情的。
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如果真的要辜负,她只能辜负那个善待她的女子了。她这一生,都会好好对萧白契的。
这日,萧白契将贺燕好都安顿好了才离开贺府。离开时,天色已经暗了。今晚无星月,看似是要下一场雨。可是即便如此,萧白契还是掩不住心里的释然和喜悦,嘴角一直微微扬着。心情甚好,他便弃了马,自己踱步回去。
而天色,就在他快要到王府的时候骤变,突然下起了米粒般大小的雨。他用手掩住头,快跑起来。跑了几步突然有慢了步子。他忽然想起了那个皇室里特殊存在的公主,那个不同于其他皇室贵族的女孩。
赵七月。
想起她,便有着弄得化不开的烦恼。现在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他想他和她之间也再无可能。本来,他们之间便是错误。他无法一错再错,长久下去,只会三败俱伤。
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王府外了。而此时白树正从里面出来,神色有些沉重。看到淋着雨从外面回来的萧白契连忙跑上去。白树将自己的外袍褪下披在萧白契的身上,不言不语。
“发生了何事?”萧白契的洞察力是敏锐的。
“宫里来人了,现在正在正殿等着王爷你。”
“是冲着我来的?”萧白契说着挑了下眉毛,显得有些意外。
“是。”
“可知是所为何事?”
“白树不知,白树只是奉长公主的命令出来寻王爷回去听旨的。”
知道此事无需再问,萧白契就快步走在前面,往着正殿而去。白树跟在身后,两步左右。
这夜,风雨交加,毕竟是多事之夜。只是,此事对于两人,或是三人的人生将有难以预料的改变。
皇宫,银月楼里,七月坐在那窗前,望着那下得不停的雨,心里也被雨声扰得凌乱。“不知,父皇的旨意是不是已经到了王府内,不知,他是否也是和我一样的欢喜雀跃。”
繁花正巧端了洗漱的水进来,听到这席话便笑了。
七月听到笑声有些窘迫,转头娇斥繁花:“好你个繁花,倒是敢取笑起我来了。”
“繁花不敢。”繁花走到她身畔,微微曲了曲膝。她看着眼前的七月,终于放下了这几日悬着的心。她那欢快的公主,终于回来了。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七月微微哼了声,便转过头去不理会这越发没大没小的丫头。
“公主,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定是七上八下的。但是要是繁花说呀,你可以什么都不想,既然你和永泰王爷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便就让他顺其自然。说不定,明儿个王爷就进宫来对你诉说心意了呢。”
七月听了繁花这席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还是不表现在面上。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旁,默默地洗漱起来。
繁花笑了笑,知道她家的公主已经将她的劝解听进去了。
而在贺府内,同样有一人因为雨声的扰人而无法安睡。
贺燕好坐在桌旁,手里握着一剪子,一手撑着自己的下颚,痴痴的对着烛火。烛火忽而闪烁,她的眸光也会跟着晃动。她拿着剪子,一下一下地拨弄着,偶尔剪掉一段烛芯。
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一个看着年方14、5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