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生的死仍旧是一团迷雾,他不想让她涉入太多。
江心朵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所以刚才她听到的话都是事实了。
她的父亲江汉生,死了。
说不出心中此时是什么样的感觉,想哭又哭不出来,最终,她把脸深深地埋进他怀中,听取着他的强壮的心跳心,鼻尖汲取着他熟悉的气息,眼泪还是渐渐地溢了出来——
她跟爸爸的感情不深,但忽然听到他的死讯,不难过是假的。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在她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她该要怎么跟妈妈及姐姐说?
还有,在马来的爷爷奶奶知道了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凄凉,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住?
不知在他怀中哭了多久,当她终于抬起头时,两只眼睛已经红通通的,长长的睫毛上还点着泪珠,让范仲南看了心疼不已。
“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
江汉生的死对于他来说,无关痛痒。但眼前的女孩不同,虽然她父亲待她向来没多少感情,她仍旧是为了他的死而流泪。
这大概就是女人与男人的不同之处吧?还是,从小看多了太多太多阴暗血腥的东西,让他的心早已冷硬如铁。
而她的出现,她的眼泪却让他的心渐渐地柔软。软得,只要她伸出手就可以揉碎。
“朵朵——”他不能让她再涉入任何的危险之中,“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再出门,学校的课程全部停掉。”
“什么?”还没有从父亲的死讯中回过神的江心朵,被范仲南忽来的要求给懵住了。
“没事。你先休息。我去冲澡,别再哭了,嗯?”他亲了亲她红肿的眼皮后才放开她,往浴室而去。
看着范仲南离去的身影,江心朵整个人呆坐在床上许久没有回神。
最后,她终于还是下床来慢慢朝书房走去,拿着电话想要拔妈妈的号码,可电话在手里握了许久,仍旧没有拨出去……
“打电话?”范仲南从浴室出来不见她,马上朝书房寻来,却看到她一脸愁苦的拿着电话在那里一动不动。
听到他声音的江心朵寻声回望,轻应了一声:“嗯。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范仲南走过来,把她搂进怀里坐下来并把她手中的电话拿了过去,“我来帮你打。”
早晚总是要面对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江心朵缩进他怀里,双手紧搂他的腰,有他在,就像是天都不会塌下来一样,她已经这么依赖这个男人啊?
万一,有一天,他不在身边,怎么办?
电话拨通后很快就接通了——
“姐?”那边传来江远航少年变声期略带沙哑的声音。
“你妈呢?让她来接电话。”范仲南直接要求让江母听电话。毕竟江汉生是她老公,而且江远航还算是个孩子。
“姐夫?”江远航没想到会听到范仲南的声音,因为他从来没有给他们打过电话,这也算是他第一次与称之姐夫的男人的第一次对话,所以,他先是楞了一会后才又回道:“你找我妈有什么事?她在靖雅姐那边还没回来。”
所幸的是,她们都居住在墨尔本,在江靖雅生下孩子之后,在他没有做复健的时候,她都会过去帮她带孩子。
今天中午帮他准备好晚餐后,她又过去了,大概还要晚点才能回来。
“我知道了。”范仲南听到他这么说正欲挂上电话,那边的江远航却担心开口问道:“我姐呢?”
他以为是姐姐在新加坡发生什么事才会让范仲南亲自打电话找他妈妈。
“小航,我——”听到小航问起她,江心朵在一边唤道,可是父亲意外身亡的事情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范仲南代替她说出来了,“你父亲找到了,但已经意外身亡。”
江远航手里的电话直接掉落在地——
“小航?小航?”江心朵焦急地唤着弟弟的名字,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你干嘛要这样直接跟他说?”江心朵红着眼道,担心又焦急,口气不免加重了一些。
“那你要我怎么说?骗他?哄他?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范仲南实事求是道。
“可是小航他还小——”
“不小了。一个男孩子长到这个年纪,就该有一定的承受能力。”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事情。不过就是面对亲人逝世,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的。你不能把你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告诉小航——”
“不告诉他江汉生就能死而复生了?”
“你为什么要歪曲我的意思?我只是想先告诉妈妈,让小航有个缓冲的时间,可现在你这样一说——你在说之前,为什么不先问问我——”
小航跟爸爸的关系一向都比她们那些姐妹要好得多,现在忽然这样的一个噩耗,让他怎么接受?
“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是吧?”范仲南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及埋怨的语气,他也温和不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不应该这样直接——”
范仲南深深吐出一口气,“算了,我想这件事,你需要好好一个人静一静。”
范仲南不想与她起争执,怕自己的脾气会控制不住,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承受他失控下的怒意。
松开手,把她放下来,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