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已经原谅他了——”
听到范熙然说他也会抱着哭闹不休的儿子哄到天亮,她眼角湿湿的又想流泪了。
“这几年你不在他身边,他过得真的很压抑,每天拼命的工作,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除了前段时间在他与你在墨尔本一起那时候,算是差不多放下手头的工作。可除了公事之外,其它的我们却什么也帮不上他,他又不是那种谁都能说的人,我们只能看着他不停地忙,不停地忙……你不知道,看到你们复合之后,我们所有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觉得他终于也可以放下心中太多沉重的心里包袱幸福的生活,可现在——”
范熙然的停顿让江心朵一颗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他到底怎么了?”浓浓的不祥感觉泛开,不停揪着她的心,几乎无法呼吸。
范熙然长长吁出一口气才继续道,“上次在他晕倒后回伦敦,我跟saa强烈要求他到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但他一直不愿意。凯立医生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有脑瘤的危险。”
“脑瘤!?”江心朵被这两个字吓得脸色一瞬间苍白了下去——
怎么可能?他还这么年轻,怎么会?
可是照他这样没日没夜的工作,再好的身体总有一天经不起折腾,加上整天抽烟抽到可能肺部都黑了,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吗?
现在新闻上经常在报道过劳死的案例还少吗?
可是,他——
她一下子没有办法接受,不可能的。
“朵朵,你冷静一点。不要急,好吗?”范熙然静静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蛋,“这只是凯立医生最担心可能会出现的问题而已,需要经过电脑断层扫描及核磁共振检查才能判断,只是他什么也不愿意做,这才是我们最担心的──”
“为什么?”难道他连自己的身体也不要了吗?还是讳疾忌医?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是拒绝。但是我想,他或许只是觉得没必要。你不知道,当他看着我送你离开莫斯科的时候,真的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说着说着,一向坚强独立的范熙然眼眶也红了。
听到范熙然的那些话,江心朵眼眶也是一红。
她知道她的意思!
可是,他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就算那时她没有打算与他复合,但是他还有一个孩子要照顾,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怎么忍心让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有可能面临着父亲病重的消息?
这人,做事有时候真的很偏执又不顾一切。
“朵朵,能劝他做检查的人只有你了。”范熙然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我们大家都不希望他出任何事,做个全面的检查不复杂,希望只是劳累过度而已。”
江心朵点头,“我尽量,我只怕他也不听我的话怎么办?”
范熙然嘴角轻挑,“不会的。如果连你的话也没有作用,那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他的想法。”
江心朵陷入沉思,半晌,才缓缓开口,“你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吗?”
“你指的是什么?”她与fan的关系?这个,她还是觉得他亲口说出来比较好,因为——她也是很难开口。
“遗嘱。”江心朵直接指出来。
这简直是最离谱的事情了,好好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立什么遗嘱。
“上次他晕倒又拒绝检查后就让律师立了遗嘱。你是他所有个人财产的唯一继承人。他其实也在担心自己真的如同凯立医生担心的那样,所以同时告诉我们,如果他再次晕倒的话就让律师马上过来。如果他有个万一,你将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
“他是打算把个人财产过到我名下,顺便把两个孩子也一起还给我吧!”江心朵又气又痛地说着。“我一点也不稀罕。”
当时他连有个儿子的事情都没有跟她提过呢!竟然又做出这种荒谬至极的事情。
江心朵站起身,她疾步往走廊尽头而去。
范熙然没有去追,她知道她只是在气他不爱护身体而已。
江心朵隔着玻璃窗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心一阵阵地抽痛着,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这人,做事情明明就是这么过份又自以是,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可她却仍旧为他心疼不已,这样的男人,她都觉得要是自己真要气得把孩子带回墨尔本,他会不会哪天就过劳死了——
真是不吉利,她怎么可以这么想?他还在急诊室里呢!一想到他现在不知如何,她正欲往急诊室跑回去,才转身就看到熙然急匆匆地朝她走来。
“shaon?”
“朵朵——”范熙然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走就走。
“是不是范仲南他——”
“他醒过来了。”
“那——”
“可他一醒来就拒绝任何诊疗,坚持要离开医院,而且是马上离开。我跟saa拦不住他。”
这真的是让人够生气的,让医生检查一下会怎么样?
等她们赶到急诊室门口时,范婉媛与一位大概五十岁左右,身材高大挺直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站在一起,两人脸上尽是无奈。
“saa,他呢?”江心朵向前焦急地问道。
范婉媛眼神朝医院大门口望去,“刚出大门,准备离开。”
江心朵一听马上朝转身朝大门跑去,平时运动神经超差的人,此时跑起来不但没有绊脚,而且速度惊人。
“她是?”凯立医生惊讶地望着江心朵飞奔而去的背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