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种两个字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而准地捅进了随心的心窝口,那股子疼痛在他心口蔓延,不绵长却深远。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囡囡不是藤瑟御的孩子,在她看来,藤瑟御那么聪明绝顶的人,绝不可能替别人养孩子。
恢复记忆后,记得自己生过一个孩子,又遭遇了一场车祸,她就十分笃定囡囡是她生的那个孩子。
可是,至今想来,由于她对囡囡的身份从不曾怀疑,也并没有想对她有过什么验dna的想法,可是,当年,她为什么会遇上车祸?藤瑟御说孩子是她寄给他的,还是在他与傅碧瑶的订婚大典上,他以为她是在报复他,所以,生下了这个孩子,还刻意选择了那样一个时间点寄过去,但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当年,她是恨过藤瑟御,但恨的另一面也还对他心存爱恋,再说,自己对那个孩子看得那么重,怎么可能把孩子亲手寄出去?
傅碧瑶的话等于是给她提了一个醒,如果囡囡果真不是当年她生下的那个孩子呢?
这样的想法让她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蝉。
“傅碧瑶,别血口喷人,我不像你,不会使用这些卑鄙的手段,当年,我对藤瑟御可是一心一意的,当然,你也大可以这样去给他说,说囡囡是我与别人生下的孩子,其实,我还巴不得你这样说,至少,你知道的,我是希望与囡囡生活在一起的,做梦都想。”
她并没有说谎,她说的是心里话,她希望与孩子生活在一起,弥补这么些年来对孩子的亏欠。
依藤瑟御那种孤傲的脾气,是绝对不允许别人给他戴绿帽子,所以,她巴不得傅碧瑶去给他这样说,那样的话,如果藤瑟御放弃了抚养权,她不自然就能与女儿朝夕相对了。
“呵呵!沈小姐,你可想错了,我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来如你所愿,就算你帮孩子带回去又怎么样?她已经从骨子里认了我这个妈咪,你可说过一句话,养育之恩比天大,你刚才听到没?她叫你可是狐狸精,而我才是她的亲妈咪,哈哈。”
这几句话她是贴在随心耳朵边上说的,躺在床上的囡囡只是张着一对又黑又黑的大眼睛望着她们,根本不知道她们在嘀咕些什么。
随心的拳头不自禁地握紧,这个女人好可恶,她真想抽她两记大耳光,可是,她忍住了,瞳仁慢慢收缩,缩成铁芒一般大小,傅碧瑶,你想玩,是吧,那我白随心就奉陪你,别以为只有你才会玩把戏。
“傅小姐,四年了,你呆在他身边四年了,然而,却无法让他多看你一眼,你觉得,我们两个之间,到底是谁胜谁败?”
“只是我不愿意罢了,只要我愿意,藤瑟御会立刻将你赶出藤宅。”
“别太拽了,沈小姐,你不过是他四年前玩烂的一个女人,他对于你的感情,也只是因为一份负疚罢了,而我与他却有着二十几年的情份,我就不信,露水姻缘能抵得过一世恩爱?”
把自己与藤瑟御之间的感情形容成一世恩爱,而沈静好与藤瑟御的感情形容成露水姻缘,这女人,太不要脸了。
不要脸到了极致,简直就是没脸没皮没骨。
“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放任着你在藤家守了四年的活寡。”
此刻的随心心里气到了极点,她真的好想就这样投入藤瑟御的怀抱,只因为打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傅碧瑶一个耳光。
“傅小姐,不要逼人太甚,别以为我的好欺负的,如果再这样子暗中伤人,我定不会饶你。”
随心不想与她多说,走上前想去拥抱孩子,没想到身后就传来了一记嘤嘤的抽泣声。
紧接着,眼前人影一闪,女人已经抢她一步夺上前,将床上的小人儿抱在怀里。
哭得伤心欲绝:“囡囡,她威胁我,让我离开你,否则,她要把我碎尸万段,囡囡,她还说,她要勾引你爸爸,让妈妈没有丈夫,让你没有爸爸,呜鸣,囡囡,妈妈不要离开你。”
女人转变得太快,随心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女儿向她扫射过来的狠厉眸光。
那种凶狠的眸光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天真无邪的四岁女孩眼中。
傅碧瑶这是在彻底毁了她的孩子。
“我恨死你了,狐狸精,你给我滚出去,滚。”
小囡囡抓了一个枕头狠狠向她砸了过来,碗头砸到了她身上,再从她身上弹落到地面上,被砸的身体不疼,可是,疼得是她的心。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被亲生女儿这样侮骂,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想向女儿解释,可是,女儿那冰寒的眸光让她望而却步。
她想说:囡囡,我不是狐狸精,我是你亲生妈咪呀,我也不会抢走你爹地,我只是想与你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只是想见证宝贝成长的过程,我没这个女人说得那样坏。
可是,喉咙处像被刀刃割了,火辣火燎的疼痛,让她无法吐出一个字。
咽下喉咙酸涩的苦汁,随心僵站在原地,什么也说不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与傅碧瑶搂在一起,相互痛哭。
女人是在做戏,然而,天真的囡囡却是真心疼妈咪,眼角甚至还流淌着泪水。
利用一个孩子来伤害她,傅碧瑶这个女人就是一颗毒瘤。
她想呆在这儿照顾受伤的孩子,可是,孩子的又哭又闹,让她实在没办法呆下去。
“妈咪,我不要这个女人在这里,我好讨厌她,让她滚。”
“好好,妈咪,让她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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