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藤瑟御带着陈丽去拟定招投标方案了,所有的主管低垂头着,纷纷从原位置上站起,恭敬地目送着老板离开。
随心捏着手中的那个橙红的优盘,伸手从桌案上拿了文件,跟着众主管走向门边。
然而,有两个主管则微微侧过身子,做着请的手势,眸光里全是敬仰,不,准确地说,表面是敬仰,骨子里是鄙夷。
“白律师,请。”
随心身子僵了一下,她想开口向大伙儿解释,可是,怎么解释呀?
给他们说,她白随心与藤瑟御只是一段结婚,她是被家人强逼的,又或者说,她给他们说,她与藤瑟御住在一个屋檐下,是因为老妈与嫂子把她赶了出去,她没地儿住,所以,只能与藤瑟御将就一下,这些人能信吗?
如果他们不信,自己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算了,算了,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要在背后说三道四,她也没办法控制。
只是,她非常不喜欢这些人对她表面谦恭,实则上瞧不起的态度,以前这些人可全都是很敬佩她的,至少,以前在他们眼中,她是靠能力吃饭,靠自身本事博得老板青睐的律师,能为‘财富’解决实际问题,能为‘财富’谋取一定利益的一名优秀律师,现在,这些人的看法立刻就会变了,随心能够读懂谦卑后面深藏的意义。
她是靠潜规则上位的,在他们的眼中,与那些出卖*,给人家当二奶的女人并无区别。
去他娘的,她真想喊爹叫娘了。
随心紧紧地抓着手中的优盘,踩着五寸高跟鞋,那鞋跟重重踩在地面,一下又一下,像是恨不得全都踩在某人的头颅上,让他血溅当场,那才能让她消去心底的熊熊怒火!
那天,她一直想找机会质问藤瑟御。
可是,她去他办公室转了好几圈,也没见到人。
望着空空如也,纤尘不染的办公室,随心暗忖,估计是带着陈丽去与陈市长谈投标方案去了。
她知道‘财富’新开拓的南亚市场,陈市长一直在暗中牵线帮忙。
据说,陈市长以前是藤瑟御爷爷一手提拔起来的,尽管老领导退下来,甚至已经撒手人寰,可是人家并没忘怀藤老爷子当年的恩情,自从藤瑟御回国接管家族事业以来,就一直与陈市长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藤瑟御是一个能力超强,办事效率过快,雷厉风行的地产界新崛起之秀,短短几年,能在滨江城做出让滨江所人同行仰望的成绩,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单凭这一点,陈市长就相当赏识藤瑟御这个人。
这间公公室向阳又通风,装潢走的是简约风格,线条简单明了,不过于奢华的布置,让她心头泛起一丝舒畅感觉,尤其是空气里飘袭而来的幽幽茉利花的香味。
窗户外是一大片绿色的植物,大片大片的爬山虎长得正茂盛,爬满了对面高墙上整座院落。
视线停留在窗台边的那盆白色鸢尾花上,洁白花瓣白得有些耀眼,纤长的黄色花蕊如一条细线牵附在每一片花瓣中央,为数不多,细数过去,只有四五花的样子,不过,看起来自是有一翻说不出来的美好意境。
这男人喜欢鸢尾花,记得有一次,他捧了一束鸢尾过来找她,噢,对了,就是莫名其妙向她求婚那一次,不过那一次,好像不是白色的,而是紫红色的。
那时候,他的眸光始终在透过她望着其他的女人,那个叫沈静好的女人。
死了还能得到一个男人如此刻骨铭心的爱恋,沈静好,你多有福气啊!
伸手拾起花盆边的一个小巧精致的浇花水壶,食指与拇指轻轻按在了水壶前端的把柄上,水珠便从磨刀石似的尖嘴口喷出,白色的花瓣沾染了水珠儿,在她视野里变得更加娇嫩美艳。
不知道为何,从此后,随心只要一看到鸢尾花就会想到沈静好这个女人,然后,就联想到了昨天晚上傅碧瑶,藤瑟御未婚妻给她说的一番话,心中熄灭的怒火渐渐又燃烧了起来。
将水壶掼到了在窗台上,水壶里的水溢出来,滴到了窗台边,将下面的一堆资料给浸湿了,她也不管,转身就步出了总裁办公室。
反正,她是下定决心今天晚上,她必须与藤瑟御谈精楚。
她可不想再与他这样子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下去。
回家自己做了晚饭,其实所说的晚饭就是一盘蛋炒饭,白随心是老白家的老幺,虽说母亲所有心思都放到了哥哥白豪城身上,可是,从小到大,家里的活儿多数都是大姐在顶着干,她一直就在学校念书,从十二岁开始就读住校了,她是老白家三个子女中书念的最多的一个,也是老白家三个子女中最不会照顾自己的一个。
完全应验了那一句,书读多了就是小呆子,她整个就是一个书呆子,生活自理方面特别地差,差得无可救药,除此以外,她还是一个没有方向感的菜鸽子,性格也是糊里糊余的。
可是,她打起官司来,却是头头是道,言词犀利,经常能将对方问得哑口无言。
三下五除二扒完饭,将碗洗干净放好,又拿了遥控器调换了几个频道,最近播的娱乐节目,全是节目组为了收视率邀请那些大牌名星出来参加体育项目,除了搞笑外,其实没啥内涵可言,不过,百无寂聊时,还是可以将就看一下的。
打了一个哈欠,已经是第五次看表了,都快十一点了,男人咋还不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