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活该千刀万刮的女人。
随心将它抱中怀中,那么的小心冀冀,晶亮的泪珠顺着颊边滴浇,一滴又一滴流淌到罐子上,即刻,罐子就露出两条泪痕,那样清晰地将尘年的灰划开。
泪越聚越多,模糊了她的视线。
世界为之起了一层透明的水色,她不能让她呆在这儿,这个地方太冷清了,她的女儿不过才三天,她会害怕。
孩子,妈妈把你抱回家,从此后,你将与妈妈就远枕头相伴。
这个孩子是她心底永远的伤,永远的痛。
她无法让时光倒流,只能将好不容易找到的孩子带回家,让她不再那样孤单。
“随心,其实,都已经过去了,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坚强的人,你应当学会放下。”
傅碧瑶其实无法理解,不过是一个刚出世三天不到的孩子,按理说,是没有那么深感情的。
她其实也不是个坏女人,只是太想得到藤瑟御了,所以,对焕碧青总是言听计从,事实上,自从喜欢上了藤瑟御,她就一直在做着讨好焕碧青的事情,只要她不喜欢的,她绝对不会去做,但凡是她喜欢的,她就会倾尽全力再所不惜。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才领悟一个事实,纵然是她花费大量心思讨好于焕碧青。
得不到藤瑟御的那颗心,得不到他的另眼相看,做的再多,一切都是枉然啊。
对于身后飘来劝说的话语,随心置若未闻,如今,在她的心里眼里脑里,除了这个早已离开她逝去的孩子,再难装得下其它。
纤细的指节从花瓶口子边缘慢慢向下划去,直达底部,她在抚摸着女儿小小的身子。
“妈妈,妈妈。”
仿若耳边有一个稚嫩的声音一直在这样轻轻地呼唤着。
奶声奶气的粉嫩女娃儿,甚至她都还不及为她取一个名字,她就永远地离她而去了。
都说孩子是天上的精灵而降,她夭折的女儿此时应该在仙霞飞度的地方,长着一对翅膀,快乐地自在地飞来飞去。
她已经成了一个快乐的精灵,其实,不来到这个世间受苦,也是好的。
孩子,今后,有妈妈保护你,你不会再孤单害怕了。
抬手擦干了眼角的泪,咬了咬,她发誓,今后不再流一滴眼泪,她白随心的人生,需要的不是眼泪,而是异于常人的坚强与勇敢。
雷锦川带着一身的疲倦归来,来至新房,见她怀中抱着一个罐子,眼角略微闪过一缕愕然。
“随心,你抱的什么玩意儿?”
“噢,只是一个刚买回来的瓷器罢了。”
淡淡的声音伴随着清清浅浅的呼吸,男人笑言:“你几时有收集古董的嗜好了?”
“在家也是闲着,找点儿事做,何尝不好。”
“好吧,随你。”
雷锦川上前捏了捏她的小鼻头,爱怜地在她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脱下身上西装走向了浴室。
不到几分钟,他就清清爽爽从浴室里出来了。
“锦川,公司还好吧?”
雷锦川眸光闪了闪,扯唇笑回:“只是股票有些跌,放心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都这么多年了,雷氏不可能垮的。”
“那就好。”
雷氏没事,至少她不会内疚。
“锦川,我想与你谈谈。”
“你说。”雷锦川打着领带,扬眉看她,他回来不过是想洗个澡,顺便看看她,毕竟,昨天是她们的新婚之夜,一整晚他都呆在公司,第一天就把新娘子晾在家里,可不太好。
“你知道的,与你结婚,我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办了酒席,大家也知道你是我老公,今后,街坊邻居也不会在背地里笑话我,当然,我知道你爱的那个女人也不是我,所以,我们就没必要去办理结婚证了。”
她说得理所当然,雷锦川打领带的手指僵在了半空。
眸子黯了黯,领带打好了,摸了摸鼻子,嘴唇掀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然后,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
随心并没有带什么衣物过来,在结婚之前她就打了这样的主意,所有的事早就想好了。
她不可能真的与雷锦川结婚,结婚只不过是想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没带什么衣物过来,自然走得也十分轻松,只是带了走了那个青花瓷瓶。
里面装的是她的骨血,她必须要带走。
随心离开雷家后,自己掏钱去看了一处房子,然后,把那套房子里旧家具搬了过去,哥哥豪城近段时间输了不少的钱,没钱了人又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正好可以帮忙照顾姨妈。
由于随心的那句话,藤瑟御最终还是出手帮了傅氏。
傅氏保住了,傅长青得知是随心帮得忙,心中百感交集,他自知罪孽深重,知道无法得到女儿的原谅,便拄着拐杖来到随心新租住的住所。
这里住着一个疯女人,因为他毁了她的人生,所以,她无法接受那样事实,疯掉了。
白老太最初特别排斥姓傅的男人,不过,他去时老太太不在家,是白豪城开的门,对于白豪城来说,傅长青可是滨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经营的精石集团曾经是那样风光,只是最近几年不太景气,不过,傅氏是百年老字号招牌,不可能就这样垮了,得知自己与这个傅氏总裁有一丝关系后。
视利的他便赶紧让了身,请他进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