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萦檀香混着凛冽的梅香在鼻端萦绕,叶均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沉重的很,竟似千斤重般有些抬不起来。稍稍动了下身子,又发觉脖颈处酸痛无比,莫不是昨夜里不小心落了枕。惺忪睡眼刚刚睁开,映入眸中的是一张堪比娇花的俏颜,带了几分无限娇羞之态。这让叶均一时间竟是没有回过神来,只听那近在咫尺的朱唇轻启羞答答的唤了声爷。
叶均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一张俊脸煞白。这般动作却是唬了岑菡一跳,她身子一斜瞅了准腻在了叶均怀中,柔声道:“爷可是醒了?我这就去伺候爷洗漱可好?”话中虽是询问着,一双柔荑却是小心翼翼的攀上了叶均的胸口,那雪白的里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胸膛,小手软若无骨,却无一不在撩拨。岑菡一双美目里爱意涟涟,端是谁看一眼都忍不住想要好生疼爱。
可眼下叶均却是一点心思都没有,分明佳人在怀,却依旧如锋芒在背。他紧紧皱起眉头,眉宇间刻出一道线来,原本翩然如玉的神采也不见了半分。叶均以手撑额,吐了口浊气道:“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岑菡原本见叶均无动于衷心头有几分失落,但见他这般难受模样,思量着约莫是宿醉难受,便不再去刻意挑逗他,而是将手放于他额角两侧,仔细按摩着舒缓叶均的不适,轻声道:“爷昨晚醉的厉害,是大公子把爷送来的。”
叶均神色一变,凝眉道:“大哥?我昨晚怕是醉的厉害了,大哥可有说什么?”
岑菡摇头道:“不曾,大公子只是将爷送来就走了。”要说起来岑菡也是一肚子憋屈,原本欢欢喜喜的等了半宿,结果叶均回来的时候却是醉的一塌糊涂不省人事的,倒下一句话没说,沾床就睡了。这让岑菡原本一腔女儿情态无处撒,只能给叶均宽了衣裳褪了鞋袜,在一旁睡下。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大早上就这般温柔小意,使了劲的撩拨叶均。
叶均此时心中烦事多不胜数,哪里还顾得上美人的小心思。他向来自持,便是平日里有往来应酬也不曾喝得烂醉过,要说起来这些年,醉的最厉害的两次,都是因叶榆而起。他隐约记得昨日醉酒之后一直是跟叶榆在一处,似乎两人又说过些什么,但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说了什么。这让叶均感到略微的不安,只怕若是说了些不该说的,岂非酿成大祸。
岑菡小心翼翼的在一旁瞧着叶均,只觉得他脸色十分难看,只得收了收道:“爷,咱们可要去夫人那见安?”
叶均起身,示意外面的伺候的丫鬟进来,语气冷漠道:“不用。”
岑菡是妾室,进门来自然不必处处按着正妻的规矩来,可头回见安这种事说来总也是不能省的,她可是正经的贵妾,又不是通房丫鬟,叶均这样毫不留情面的拒绝让岑菡一怔,转瞬有些怨念的垂下头去。她咬了咬下唇道:“爷,这不合适……”
叶均眉眼间依旧不带任何温度只是冷声道:“没什么不合适,你老实呆在这就行了。”
岑菡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均,见对方并无在改变想法的意思。她心头也渐渐凉了下来,语气中带了几分哽咽道:“是,都听爷的。”什么时候该争取,什么时候能不能忤逆,她向来心中有数。尽管不甘心,但口中依旧应了下来。这三份垂泪的语气,任是谁听了都有些于心不忍,可眼下叶均正是忐忑昨夜之事,哪里还有心思去细细品味岑菡话中的百转千回。
任是你风情无限,我只当看不见。这样岑菡真的明白了,任何事情都是具有一定艰巨性的,哪怕是看起来温文尔雅,和煦如风的叶均,也有这样无情漠然的一面。一时间柔肠百结,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含笑接过一旁丫鬟手中的衣袍亲自为叶均穿上,细心的将领口袖口处略微的一些褶皱都展的平整,在为他腰间缀上美玉。
一番打扮下来叶均依旧是翩翩君子,如沐春风的模样,可这春风却是丝毫不肯吹向岑菡而是抬脚出了门去。岑菡有些酸涩,却也知道这叶家二公子与她的亲事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更何况还是在方家的算计之下,难免会让叶均反感。只是岑菡不曾想过叶均会抗拒至此,这有些令她心头苦涩,不禁思量起来,难不成是因为叶均压根就看不上她?
这些酸涩念头不过转瞬即逝,岑菡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安慰自己眼下不过才刚刚迈进叶家的门而已,以后的时间还有那么长,总不会永远是这样的。想到这她深吸了口气,对一旁的丫鬟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梳妆。”因刚刚被丫鬟瞧了笑话,岑菡脸上有些挂不住,说起话来语气强硬上了几分。
那丫鬟低头听话的应下,心里面却是好笑这新来的姨娘这幅装腔作势的模样。
洗漱后岑菡端坐在妆奁面前,腰背挺得笔直,心里头却是思量着眼下她是入门第一日,叶均拂了她的脸面让她不能见长辈,可她到底也不能这般坐以待毙才是。琢磨了会儿后,岑菡这才跟一旁自己从方家带来的丫鬟香薷说道:“你从我那嫁妆里寻一件漂亮的首饰拿上,咱们且去见见大少夫人,过去见个安也好。”
香薷闻言应下道:“不知姑娘想寻哪件首饰?”
岑菡想了想一狠心道:“把那套赤金的头面拿来吧。”
香薷闻言抬眸瞧了眼岑菡,这才小心应下,转身去寻那套赤金的头面。说起来岑菡也是有些心疼的,那套赤金打造的头面可是贵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