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在杀了他之后才做这样的梦。但时间上是不对的。我依旧烦躁的走来走去。
你在说什么?西贝吃惊的问我。
我的喉咙很干涩,手脚冰凉,然后跑着离开了这里。
我离开了医院,回到家里,闭‘门’不出。
我已经彻底不能睡眠,开始吃抗抑郁的‘药’物。每天的吃饭都成为考验,吃每一口的时候都需要强制按捺下呕吐的冲动。有一次在浴室摔倒,没有任何知觉,爬起来,接着往前走,回头的时候,有一条长长的血迹,才发现‘腿’腕被水管喇开了口子。
和西贝还保持着联系,我总是问她,还有没有做那样的梦。
没有再做过,但死亡要来了。西贝总是这样回答我。
我已经没有任何心理医生的素质,开始阶段‘性’发抖。
直到那个男人三周年的前一天。
摇滚广场,五点五十分。祭奠演出。
西贝带着战国乐队走上场的时候,下面一片‘私’语。人们都在说,那是主唱三年前的‘女’人。听说患了病。
我站在人群的中央。看西贝。
果然和猜想的一样,初夏的阳光在接近六点时候成为余晖,一层层的洒在所有的建筑上,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内心被照耀出柔软。
乐队的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短袖t恤。没有图案,很纯粹。
西贝两手合掌,闭眼上眼睛,说,希望他在天堂安好。
观众都很配合,纷纷闭上眼睛,彼此沉默。
哀悼结束后,西贝说,这是最后一天。
底下响起了掌声,因为这是前主创的原创歌曲。
这是生命的最后一天。
明天我就涅槃重生。
典型的重金属,只有两句话的歌词。调很简单。
整个过程西贝的右手都放在‘裤’子的口袋里。左手握着话筒。鼓手,贝斯,键盘在奋力的演奏。
然后声音越来越虚弱。底下有看的仔细的人开始‘交’头接耳。
西贝的‘裤’子慢慢的殷成红‘色’。终于被浸透。人倒了下来。
她趁着人们默哀的时候自己割开了手腕。
我笑,掏出刀片,在自己的手腕上深深的划下一道伤口。
我醒来的时候,一个警察已经准备好了笔录。
我说,我为什么还活着?
警察说,你为什么死。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问他,西贝死了么?
警察疑‘惑’的看着我,问到,谁是西贝?
就是和我一起自杀的那个‘女’孩子。
现场只有你一个人自杀。警察冷冷的说。
这不可能,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耳朵上有十字钉,带着一个银‘色’的戒指。她叫西贝,她告诉她要自杀,她自杀之后,我才杀了我自己。
然后我从‘床’上跳起来,往外冲去。警察把我摁住,我看见两个医生给我注‘射’‘药’品。
三年前我杀了一个‘女’人,因为她抛弃了我。
我约她见最后一面,走在一条宽阔的马路上,当时正值下班的高峰期。
我在一个适当场合推了她一下,她飞了出去。然后粉身碎骨。
没有人证和物证,于是我没有被起诉。
她死的时候,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耳朵上的十字钉和食指上的银‘色’戒指在阳光下闪着烁烁的光。
风里带着她身体的气息,她没有擦香水。
之后我离开了那座城市。继续做心理医生,直到遇见西贝。
西贝穿着黑‘色’的连衣裙,耳朵上有一颗十字耳钉,食指上有一颗显眼的银‘色’戒指。
她对我说,我总是在做一个梦。
于是我知道,我杀死的那个‘女’人来找我了。
这些年她一直在梦里找我。我一直在追她,可是追不上,我的想法很简单,我想要追上她,然后在梦里杀死她。
现在她终于来了。她用她的方式来折磨我,她告诉我,她一直在做一个梦。
她告诉我,那个男孩穿着宽松的黑‘色’大衣,样子很瘦弱。带着一个琥珀项链。
在我第一次遇到那个被我杀死的‘女’人时,我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样子很瘦弱。带着一个镶着着毒蝎的硕大琥珀项链。
那时我还没有做心理医生。在搞一个乐队,叫战国。
我蓄意自杀的前一天,把刀藏在腰间,等着西贝到来,就在我准备杀死她的时候,她对我说。我选择明天,他三周年的日子。
明天是她三周年的日子。那个死去的‘女’人。
我知道她无论如何都要带我走。于是我放下了刀。不再抵抗。
第二天我看着她自杀。然后我自杀。这是最后一天。
警察说。西贝从来没有穿过黑‘色’的衣服。经过鉴定她的耳朵上没有打钉。而她带的项链是金‘色’的。
警察还说,西贝是有一个乐队,但不叫战国,叫天堂。而且她否认自己曾经做个那个梦。
西贝几年后结婚。生有一子,没有任何抑郁现象。
在下一次死亡来临之前,我仍旧没有明白自己是何时出现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