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的好沉,沉的不愿意醒来。
李长歌在西门庆的臂弯里踏踏实实的做了个梦。
韩三娘这一夜睡的不踏实,天蒙蒙亮便起来了,好在灶房里一应俱全,便烧火做饭。
待日头半挂树梢依旧不见李长歌有动静,便拿了绣活在外头树荫下,做几针看看屋子,做几针看看屋子。
“早着咧,只怕到了半晌午才有动静。”春梅穿了蓝色的纱裙,罩着象牙色的对襟长褙子,挽了一个如意鬓,懒洋洋的走到树下坐在韩三娘身边。
“啊?我怕我家娘子……”韩三娘面对春梅有点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话似的。
“哎呦呦,到如今了还一口一个你家娘子,难不成奴不是人?奴也是大娘拨到这屋子里头来咧!再说如今嫁到这里,你也该改改称呼,改口叫三娘咧!”春梅说着在韩三娘身边大大咧咧的坐下,看着有些发愣的韩三娘,顺手拿过她手里的针线自己顾自己的做起来。
韩三娘听春梅这般说臊的脸红彤彤的,头一低道:“奴一时说错了话儿,多谢姐姐教诲。”
“横竖又没有外人,外道的。往后一起伺候三娘咧,你是三娘家里带来的,可知道她喜欢甚,不喜欢甚?”那春梅生的一双巧手,飞针走线,比寻常的绣娘功夫还好。
“娘子喜欢学医,日日爱看医书。”
“娘子嫁了爹,做了三娘,荣华富贵,学医作甚?”
三娘低头想了半晌歪着小脑袋道:“不知道咧。”
“娘子会写字?”
“自然,娘子的字写的好看的很。”
“娘子怎地选了这个院子咧?”
“怎地?这院子不好么?”
春梅尴尬的一笑道:“这原是西门姑娘的院子。也就是爹的小姑母。”
三娘想不明白,大官人的姑母院子难道不好么?
三娘小心翼翼抬起头打量了院子,四四方方的院子整整齐齐的,收拾的雅致有趣,风动紫藤,香风阵阵。
这院子挺好的,比张大户家的院子都好多了。这么好的院子难道有什么问题?
就算是大官人姑母住过的。如今他姑母又不在了,没有这个忌讳吧?
春梅没有回答三娘的话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屋门。
李长歌醒来却不敢起身。昨夜是个梦么?
不是,脖子下是西门庆的臂弯,她仍旧蜷缩在他怀里。
她轻轻一动,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好似被人打了一般。
忽然一个硕大的脑袋挡在了她眼前,一个湿漉漉的吻落在了额头上。
“可是醒咧!”
日光通过窗棂照的屋子里亮堂堂的。西门庆的脸贴着她的脸蹭了蹭,他生的一双大眼,明亮中带着些锐利,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的额头。痒痒的。
李长歌羞红了脸,将头往锦缎的被褥里一埋道:“官人先起身,奴家这边起。还要给前头的大娘敬茶问安咧!”
这是她嫁过来头一天。要给这个家里的正妻问安敬茶,她如今做了妾。也只愿做个本本分分的妾。
西门庆待她这样周到,似乎也没有差到绝路。
“急甚,昨夜我宿在你这里,她自知道的。”说着双手就伸到被子里去了。
“官人休闹……”
李长歌推着西门庆的手,纤纤玉足从被子里露出来。
那西门庆身子一侧将李长歌的双足抱在怀里啧啧道:“好一双大脚咧!”
李长歌知道时人好小脚,她生的一双天足,那西门庆这般说定然是在嘲笑她了,气鼓鼓的将眼一垂便要把脚从那厮怀里抽出来了。
“官人又不是头一日知道奴生的大脚!”
那西门庆将脚抱的紧,见李长歌生了怒色便笑嘻嘻道:“小美人生气了?说你脚生的好,白嫩嫩,顺顺的。爷最爱咧!”
说着话那厮从李长歌的脚心捏起来,捏的人又疼又困。
“官人休要闹!”
李长歌抽也抽不出来,急的小脸红扑扑的,明眸含泪,娇娇俏俏的。
那西门庆原只是闹一闹她,想着昨日她头次,谁知道闹着便来了兴致,忍不住顺着脚踝一路往上滑,将她抽过去又裹在怀里。
“官人作甚,这是白日咧!”李长歌又羞又恼,忽然想到昨日他的温柔小意,想到那如坠云端的感觉,忽然红了脸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西门庆的娘子了,已经做了实实在在的夫妻了。
已经是夫妻了。
她睁眼看着眼前的大官人,他生真是得了老天爷的厚待,不但生的一张好脸,还生了一副好身材,肩宽腿长,宽大的怀抱……
那西门庆见她半推半就便将被子一掀开将她放平了道:“男欲求女,女欲求男,情意合同,俱有悦心。百年好合,可得长生咧!娘子莫要羞怯。”
“哪里听来的歪经,全来糊弄我咧!”李长歌头一转狠狠的在西门庆的臂膀上咬了一口,谁料那厮的臂膀硬如石块,只留下细细的一排牙印。
“这可是好书上看来的,改日给你读咧!好火辣的野花椒,爷那能每次都叫你的刺伤到,叫你知道厉害咧!”
那西门庆将李长歌的胳膊一压,被子一盖,便先敷上了她的唇。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这西门庆才撩起帐幔自己先穿好了衣衫回身看到软在床上满脸潮红的李长歌道:“今个头一日也不必叫丫头们来梳洗,全叫小人来伺候娘子。”
李长歌将头往里一偏也不答话。
西门庆笑嘻嘻的,一边将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