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是一国储君,岂能天天跟谁儿女情长?
后宫讲究的是雨露均沾,独霸未来国君的想法,那是万万不能有的,即便是个萌芽,也得消灭得干干净净。
邵萱萱无精打采地听着,心里却有些凄然——她来椒房宫这么久,皇帝还没来过过夜呢。
后宫佳丽无数,就是挨个轮过去,也要不少时间。
看这美丽的女人说得头头是道,却不知每晚独自对着孤零零的床铺时,是什么滋味。
她不由有些庆幸,庆幸秦晅不是什么真太子,庆幸自己对他没产生多少依赖之外的情愫,在这种等闲不等闲都容易起风波的地方,谈感情是多么不理智的一件事情。
天色渐黯,宫里四处都点起了灯。
干燥的北风在吹经慈湖支脉时带来了不少湿气,使皇城的冬夜更加的湿冷,偶有梅花开放,连香气都似冻住了。
邵萱萱陪着皇后下了两盘棋,输得一塌糊涂,懒洋洋回了自己睡觉的暖阁。烫了脚,上了床,宫人刚刚关门出去呢,窗户突然就给小石头轻砸了一下。
邵萱萱一个激灵坐起来,正要出声,就听到一个声音轻轻道:“聂姑娘,是我。”
是方砚。
他是太子的侍卫,居然私闯后宫!
邵萱萱现在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宫廷规矩,瞬间就联想到方砚这么大胆的原因——秦晅早在刚穿越到这里不久,就敢夜夜出来全城乱逛,各个宫门城门闯遍,派个手下闯一闯便宜老娘的寝宫,想想也是可能的。
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又把枕头什么的塞进被子里充作身体,轻轻推开窗,跳了出去。
方砚作内侍打扮,帽子压得低低的,也不多话,领着她就走。
圆月当空,夜深露重,脚下甚至有隐隐霜花压碎的声音。
两人一直行到宫墙边,方砚才突然掏出九爪勾,甩上高墙,攥住她胳膊,带着她提气翻墙而过。
邵萱萱被秦晅那种暴力的翻墙方法对待过,早在看到他掏出工具时就警惕了起来,没想到待遇居然这么好,直接跟着他一起翻了过去。
一连绕过好几道门,才终于回到春熙宫。
经过秦晅的几轮清洗,以吴有德为代表的一干内侍、宫人乃至侍卫都已经被替换干净了。方砚行事,却还是很小心,带邵萱萱进来几乎没惊动几个人。
秦晅果然没睡,正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小憩。
见他们带着寒气进来,懒洋洋道:“如此,方砚你便教她一些粗浅功夫,不求精深,越花哨越浮夸的越好。”
邵萱萱眨巴眼睛,感激道:“总算你还记得哦。”
秦晅瞥了她一眼,眼角眉梢全是寒意:“也望你牢记着今时今日的点点滴滴,莫要再做叫我寒心的事情——我这个人,记性向来很好。”
邵萱萱瞬间就想起自己绑架他的那些事情,手足都有些发凉。
他一直不提,直到她催眠得自己都快忘记了,甚至开口求助了,才陡然提起。雪中送炭,炭火也是灼热到能烫伤人的。
她不能将这火炭拱手送还,赤手捧住,又太过炽热。
方砚似不知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潮,摆了个架势,唤了一声“聂姑娘”,虎虎生风地打了套拳。邵萱萱本来心里就乱,被他晃得眼花缭乱,秦晅也摇头:“太难了,再挑简单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