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氏有心吊三少爷的胃口,犹抱琵琶地拿出了那树皮与苔藓裹着的老山参。
在征得二人同意后,三少爷轻轻拿起了这颗参,只见她有圆芦、艼中间丰满、形似枣核、皮紧细,主根上部横纹紧密而深、须根清疏而长、有明显的珍珠疙瘩,且十分完整,没有一点损坏,拿起来约半斤重,等到晾干后,少说也要二两多重,这样的野山参少说也要五十年,既为上品,也属罕见。三少爷啧啧称好。
“只是小生尚有疑惑,不知这参的来历二位可否告知?”
“三少疑惑也属正常。但这确是小女到深山采药之时挖到的,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才能如此完好的挖出。”
“哦?”三少爷看向赫儒依,显然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就如此能干。“既如此,那这参我就收下了,这参成色好,我给你们七两金。至于外面的药材,待一会儿过秤之后,我保证给二位一个公平合理的价钱。”
“那就谢过三少爷了,只是不知今后有药材的话,您还收不收?”
“还如今天的质量的话,还是可以要的。你可以送到城中金府,也可以直接送到回山镇的宁寿堂。对了,还未请教尊姓?”
“我夫家姓赫。”张氏答道。
“那好,赫婶子稍等,我让账房支钱过来。”
出了回春堂,母女俩的笑容都挂在了脸上。这三少爷也是个不错的人,除却人参的七两金之外,那些药材也卖了二两银子。张氏从前倒不知道,原来这药材比粮食好赚钱多了,以前自家一年的收成除去赋税也就能够家里吃用,自家男人时不时上山打猎、下河捕鱼,再加上除去做散工,一年倒额外能有三四两银子的进项,这在村里也就是不错的人家了,可女儿这上了两次山,弄点药材就得了二两银子,这可是不错的收入。
再则刚刚在回春堂里,赫儒依提出让张氏看看大夫,那金三少爷也是二话不说让坐堂大夫给张氏诊了脉,说是无甚大碍了,若不放心,倒可以吃点温补的药。金三少爷本来还要送点细辛等药材,赫儒依拒绝了,说细辛自己上山可以采到,三少爷就没再说什么。
不过最后在赫儒依的要求下,金三少爷还是把其中的一两金子换成了五十两银子。这样,张氏母女就带着六两金子并五十二两银子离开了回春堂。
这回有了钱,张氏就想着给家里添置些东西,问赫儒依有什么想要的。
赫儒依说:“我觉得自从爹去了以后,在家住着总没有安全感,咱家没个男人,也是不好,不如就养两条狼狗吧。”
张氏想想也是。自己新寡,赫儒依又十二了,小二还小,别晚上有什么人闯了进来,出了事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本来张氏还打算买些粮食,但怕太扎眼了些,于是决定以后去镇里赶小集的时候再说。但是又觉得不犒劳一下两个孩子说不过去,倒是给赫儒依姐弟俩买了好些糕点。
临近中午,张氏又带赫儒依吃了一大碗纯肉馅儿的馄饨。原本赫儒依是最讨厌带馅儿的东西,可是她这一个月的苞米茬子粥喝的也是太刮油了,忽然间吃一顿,觉得实在是太香了,竟一个人吃了满满一大碗。
张氏料想两个孩子也都是馋了。家里本来去年是杀了猪的,可是赶上了赫重瑞去世,家里宴请客人把荤油和剩下的一坛子咸腊肉都用光了,如今也是一个多月没开荤了,就决定再去买点猪肉。
于是吃过饭后,张氏带着赫儒依出了城,到了集上,第一个就往肉摊走去。这肉摊连绵的摆着五六家,因是夏季,买肉的人还不太多,屠户们一个个穿着油腻腻的汗衫在那边扇着蒲扇,边喊着肥肉九文、瘦肉七文、五花八文。
待货比三家后,张氏在其中一家停下,称了五斤肥肉和五斤五花。
“大叔,您这大骨头怎么卖啊?”看着屠户剔得剩一点点肉的大骨头,赫儒依问道。
“这个也就是一文钱一斤,你们买了这么多肉,那我算你们两文钱三斤好了。”
“谢谢大叔!还有,您这猪肝怎么卖啊?”
“猪肝我这儿今儿还没卖,这东西放不住,本来是五文钱一斤,你要是都拿着,我就算你九文钱二斤行不?”
“大叔您可真会做生意!那我们就都拿着吧。”于是,娘俩一共买了十斤肉、十斤大骨头外加一个整的猪肝。
之后又去买了两只两个月大的小狼狗和两把大锁,算是把家里的安全问题解决了。又去买了些厨房调料,也就差不多到了回家的时候了。
到了车上,已经有两个妇人回来了,看到张氏母女进来,又特意往边上挪了一挪。
张氏看了看赫儒依,见她浑不在意的样子,也就没做任何表示。
没一会儿,车上的人就上齐了,骡车也就飞快的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跑了起来。
骡车宽大,一共坐了8个妇人并赫儒依一个孩子,车外除了胡大爷还坐了两个本村的汉子。
村里来的基本上都是把自家的东西拿来卖,再买回去一些家里要用的。所以一般人都是挎着两大筐的东西,最后买回去一筐半筐,可张氏母女,早上来的时候赫儒依背一个轻飘飘的背篓,张氏拿着一个包袱,哪曾想回来的时候一背篓装的瓷实,另一个背篓里还放着两个小狗崽。
这下子车上的几个人就有些眼热了。且说这张氏,在村里的妇女眼里,她总是那么格格不入,她从来不下地干活,每天就在自家的小院子里,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