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阿狗当堂承认曾在二年前即景佑二年的九月,受人之托卖过一孩童。那孩童不过三、四岁,被卖至镇江那一带,当时不知买家任何消息,就是连姓名也是不知。
方秋获喝问起,“此乃是受何人之托?快说出对方之姓名来。”
当翁阿狗供出对方时,在场之人纷纷惊讶,不是别人,正是临安街上鼎鼎有名的赵半仙。
方秋获深吸一口气,感觉此案却是越来越复杂,顺藤摸瓜下来,牵扯的人可是越来越多。
要知道这赵半仙现下可是被临安街的百姓敬为神明,若要拘捕他,可要是闹出风波来。
方秋获当即问他‘当时那赵大仙是如何将孩童交于他,事后又是如何分的钱’。
翁阿狗便是一五一十说起,那赵大仙拿的八成,自己不过拿的二成。
方秋获点了下头,让翁阿狗签字画押后,押下堂收监。
退堂后,几人便是在后衙商量起来。
皇甫天雄则坚决道:“当要拘捕,如放弃此重要线索,案子无法深查,则愧对那些失子百姓啊!”
王知县犹豫着,嗫嗫道:“是否可先做些防备措施,防止百姓生乱。”
皇甫天雄道:“王大人,现下当务之急要迅速拘捕赵大仙,否则马上那赵大仙得知消息,即刻逃之夭夭,到时再抓人可是难了。”
方秋获听的二人一番对话后,道:“现下必须抓人,如是另起祸乱,只能到时再设法应付。”
王知县忙称是,当下便是差人速去拘捕那赵大仙。
三人在后衙焦急地等待起。
过了近一个时辰,却是未见那那些捕快任何的消息。
皇甫天雄不由着急起来,不时站在门口朝那县衙大门望去,刚后悔自己没有前去。
又是过了一盏茶功夫,还未见人被带到。
此刻天色似乎在暗下来,三人都是焦急起。王知县命当值的公差点起灯笼来。
王知县正欲唤人去看下,只听得门口吵吵闹闹起,三人忙是过去看,却见那几名奉命前去抓人的衙役用铁链拉着赵大仙朝衙门而来,后面则跟着不少百姓,纷纷叫嚷着,“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赵大仙岂会做糊涂事!”
还有人大声叫起:“快放了赵大仙,抓不大犯人,竟乱抓人来充数。”
那赵大仙似乎很享受那些百姓为他打抱不平的感觉,沉默不语任由差役拉着他。
眼看就要进入衙门,涌过来不少百姓将那衙门口给堵住了。
先是还小声争吵几句,后来渐渐地声音是越来越大,有人还喊出了要放掉赵大仙,也有人上前拉扯衙役来。
方秋获忙对王知县道:“速去调派更多衙役过来。”接着对皇甫天雄挥下手:“走,让我们去会会那些百姓。”
到了门口,见有官员出来,百姓顿时安静下来,纷纷看着方秋获与皇甫天雄。
“这不是提刑大人与皇甫巡捕。”
见他们难得安静,方秋获趁机大声道:“众位乡亲,且听本官一言。本官知道你们对大仙甚敬,不过因是有失孩案要查,我们衙门不过盘问他一番,如是无事,明日即可释放。”
人群先是沉默了下,有人喊着:“那你们也不要用着铁链、镣铐押着他啊!”
方秋获微笑着手捋长须:“此当是可以!”说着令衙役去了他的镣铐和铁链。
皇甫天雄也是劝着:“各位都回去吧!我们衙门严格按照律法办事,断不会胡来,你们且都放心。”
王知县也是匆匆赶来,不断劝着众人。
众人见自己父母官也是信誓旦旦,便是信起,渐渐地散去。
王知县立即命人关住县衙大门,将那赵大仙带到后衙。
此刻已是上灯时分,三人也是来不及匆匆吃些饭。
王知县将李捕快招来,又是叫来一名文吏,四人立即审讯起来。
那赵大仙先是自持大仙,装模作样,对几人说是大凶将至、大祸临头。
皇甫天雄也不管他,喝道:“你就是未算出自己的恶事,何时来报应?”说着用拳在他肚腹上狠狠地顶了一下。
赵大仙顿时疼的叫起来。
“你若再不说,等下便是让你尝尝那些刑具的滋味。”李捕头也是上前狠道。
方秋获起身道:“快快说来,你转手给那翁阿狗的孩童是从何处而来的?”
赵大仙支吾着,依然不肯说。
皇甫天雄突然抽出身边的朴刀,一下朝着赵大仙头上砍去。
几人正惊讶起,却见赵大仙条件反射地立即用手挡在了自己头上。
方秋获、王知县和李捕快大惊,同口道:“原来你未瞎!”
“你假冒眼瞎,胡掐乱言,欺骗百姓,亵渎神灵!”皇甫天雄怒道,“信不信我一刀便是将你给削了!”
赵大仙似不服气,挺直了脖子仍是反驳着:“此岂能胡乱骗的了?小的自小得了眼疾,一眼已盲,另一眼尚能见的着光,刚才官差老爷将刀削来,小的见有阵光移来,便伸手挡起。”
顿时方秋获大怒:“你少再狡辩,若再不交待,将是大刑伺候”!
赵大仙支吾着未出声。方秋获便是朝门外喝道:“来人啊,先将此刁民拖吓去杖责二十大板!”
那赵大仙顿时瘫软在地,不断磕头道:“那孩童是小的在杭州拐的一小孩,本是带在身边抚养,岂料此孩童甚是吵闹,小的便是找到那翁阿狗让他帮转卖了。”
方秋获有着几份怀疑,喝道:“共卖的多少钱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