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中的空气非常凝重,这个“国企”让每个人都非常愤怒。
“砰!”
杨武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要不是查到了这里,还真不知道他们玩这么大的猫腻,把国家当成傻子了吗?”
陈文清倒还算平静,毕竟因为工作的关系什么玩意没见过,问道,“涉案金额有多少,查出来了吗?”
赵玉民一点头,“时间仓促只查出个大概,36个大项加在一起有2。5亿元人民币,总涉案金额保守估计不会低于三亿元人民币。”
数额太大了,拿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些人没胆子干这些事,肯定是上面哪位神仙的养猪场,田建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杨武,又把目光投向一边。
许久之后三人还在沉默,各自想着事情,最后陈文清拿出电话起身道,“这事我得向中央报告后做决定。”
杨武点点头,等陈文清出去,田建中担心的问道,“老杨,万一中央怕这件事影响太大,不愿意下狠心处理怎么办?”
杨武看着那份名单,上面牵扯到的人数之广,权利之重,他一个小小的市局局长真可以算得上是无足轻重,以前委曲求全的日子过了有好几年,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可这几天发现自己打心底里就不是个能忍辱偷生的人,如果让他选,他宁愿拼尽全力做最后一搏,也要把名单上的每一个人都送进司法部。
陈文清在另外一间办公室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总理办公室,总理正在伏案工作,突然电话响了,放下笔拿起听筒,
“喂。”
“总理,我是陈文清,海南碰到了一些非常重大的事情,牵扯有点广,我必须打电话询问您的意思……”
整整过了十分钟,陈文清放下电话走出去,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等陈文清进来杨武几人立刻站起来,等着他带回的消息,陈文清有点激动开口道,
“总理早就知道海南发生了什么,在我下来以前已经准备好一批官员填补他们的空缺了,让我们放心大胆的干。”
这句话一出,杨武兴奋的无以言表,自从他老婆给他生了孩子之后,这还是第二次能让他高兴到忍不住攥紧拳头,强压想大吼一声的情绪。
“我马上组织警力对名单上的人实施抓捕,我们兵分四路行动,我带人去省政府,老陈带人去国土资源厅,老田带人去机场守着,让霍全有去省警察厅!”
陈文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杨武问道,“老陈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陈文清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别扭笑笑,还是把另外一件事没有说给杨武和田建中听。
三人一拍即合,半个小时之内布置好了兵力,现在也不担心有谁能跑了,田建中带人守在机场,又让交警大队大队长江冲守在离开海口的各个交通要道上,杨武带人大张旗鼓开进省政府,就是要让老百姓知道,这次海南将被彻底清洗干净。
已经有些敏感的市民发现宋本溪于几个小时前被带走,省级官员被带走,这事已经够轰动了,没想到还不到五个小时,市局就再次行动,把省政府团团围住,里面的高官几乎被带走了一半,这还只是初级涉案人员。
当然贺州和邵兵那些人也在其中,看着一片狼藉的办公室,贺州面无表情转过身,手上带着手铐,老婆孩子早在两小时前就离开了,也没什么好放心不下,留给他们的钱足够他们下半辈子花。
可人活一辈子为了什么?这个问题估计很多人都想不通,要说为了钱,他贺州从来没缺过,为了权利也从来没缺过,到头来落的个如此下场不知道为了什么。
农村老家白发苍苍的父母虽然住着别墅,两三个保姆成天伺候着,可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五年没有回去过了,不知道父母的白头发是否更加苍白,家里的那条老狗是否还在,村里的那个傻子有没有娶到老婆,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再看一眼那二老,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去再没机会回家乡了。
想到这贺州不由泪流满面,普通扑通一声朝北边跪下,重重一个响头磕在地上,脸上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现场的警察也动容了,没有阻止他。
“爹!娘!儿子不孝,你们的恩德只有下辈子做牛做马再偿还了!”这句话喊的撕心裂肺,这时才有人意识到,哦……原来这个官老爷也是爹生妈养的。
(给大家分享个知识,为什么是爹生妈养呢,明明是妈生的才对啊,错了,这个叫父赐骨血,妈养肉身,反正我们老家是这么说的。诗经有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蓄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当贺州在此次抬起头,人们才看到他刚才一个响头把额头磕了一道血口子,顿时鲜血如柱流了出来,一个警员跑过来给他用纱布简单包上,就被带走了。
贺州的内心此刻像是被一把镰刀割了一样痛,自己小时候父母省吃俭用好不容易供自己上完了大学,后来从政凭借自己头脑和老上级的不断提携,官渐渐做大了,却忘了老上级退下来的时对他的忠告,“千万不要抛弃老百姓,不然总有一天也会被老百姓抛弃。”
头几年还算恪守本分,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可渐渐的却在这场权利的游戏中迷失了自我,内心的贪婪也开始蠢蠢欲动,这当然不是他自己主动接受的,真不知道应该怪我们中国人天生就太圆滑,太事故,总想着不择手段达到目的,还是怪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