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道:“我不怕死,否则不会为了和你好好过下去浑浑噩噩这些年不闻不问。可是我不是傻子,为什么生完兰儿我很难受孕,为什么去年神智会变得不清醒,你以为我是真疯了才会到处宣扬我生过儿子吗?我只是想看看是否有人因此就要取我性命!”

“隋岚馨!”白崇礼突然低声呵斥道。

“你都知道对不对?”隋氏深吸口气,泣不成声,说:“你口口声声说护我为了我好,可是最后若不是兰姐儿来得及时,我未必能再见你一面。我们这一家三口眼看着就散了啊崇礼……”

白崇礼眼眶涨疼,他探过身轻轻搂住了妻子颤抖的肩膀,说:“我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听闻你和兰姐儿都病倒在床,从未有过的恐惧蔓延全身。或许那一刻起,我才深知你们对我的意义。”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能开诚布公的告诉我。这件事情老太太知道吗?”隋氏直言道。

白崇礼咬住下唇,眉头紧皱的摇了摇头。

果然……白家小六房根本不是老太太做主。

他们都被蒙在鼓里,他们全被眼前这位最令他们敬重的好儿子好丈夫骗了……

“岚馨,我真的很在乎你和兰姐儿。”白崇礼眼角处落下清泪,浸湿了他的发鬓。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明知道有人给我下药,都不曾质疑过半分。你不说,定是有你的苦衷,可是现在你我成亲十五年了,是不是该尘埃落定?你心里藏着事情不难受吗?夫妻之间原本不该是凡事一起承担吗?”隋氏嗓音很低,细如蚊声,却铿锵有力。

白崇礼犹豫再三,整个人仿佛突然老了许多,轻声道:“我并非有意瞒你,而是怕你知道太多,反而会伤及性命。这话说来很长,你若愿意听,那么这漫漫长夜,咱俩就促膝长谈?”

隋氏怔了片刻,用力的点了点头。她情绪松下来,拉扯着白崇礼的束带,说:“上床吧,旁边本就有床被褥。”

白崇礼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说:“等下,我去准备点热水,你脸颊都哭花了,我给你擦擦脸。”

隋氏心中一暖,有些愧疚道:“我方才是不是逼的太急了。”

白崇礼摇摇头,叹气道:“你说的不错,有些事情早晚都会真相大白。与其如此,不如告诉你的那个人是我。况且现在家里又多了两个孩子……你总是要为他们多想一下。”

“崇礼……”

“等我。”白崇礼眯着眼睛笑了,双鬓处新生出的白发映衬在烛光深处,特别刺眼。隋氏想起了白若兰的那个梦,说她死了,白崇礼便出家,没有再娶。若这是真的,她是不是该欣慰呢,这男人比自己想象的要更爱她吧。

傻瓜……

隋氏扬起下巴,深深闭了下眼睛。

她其实也有私心,以前不问是因为不够自信,怕关键时刻白崇礼会放弃她。她甚至一度怀疑白崇礼明知道有人害她却依然选择逃避,无视,所以才曾生出寻死的心意。

既然如此,就让她再娶,好歹对得起白家老太君。可是当下形势巨变,两个儿子是她最大的依仗,她不愿意错失时机,所以逼丈夫同他坦诚一切。

白若兰骨子里有些像是隋氏,表面温柔可爱,却在一些问题上不愿意妥协。

隋氏盘算着稍后如何同白崇礼摊牌,他已经端着脸盆进了屋,说:“洗把脸吧。”

隋氏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说:“丫鬟呢?”

白崇礼小声道:“我换了一拨人守夜。”

隋氏心中明了,白崇礼一直隐瞒的事情必定事攸关许多人生死的大事情,所以必须小心谨慎。

白崇礼可能是良心发现,将隋氏伺候的非常舒服,惹得隋氏一瞬间生出舍不得就不逼他的念头。

她急忙将这份善心压下去,若是这时候打了退堂鼓,怕是下次知道实情就是事发的时候。她的平哥儿安哥儿还那么小,必须永绝后患!

白崇礼收拾完毕上床躺在外侧,侧过头眼巴巴的看向妻子有些不知道如何说起。

隋氏伸手握住她的手,看向床顶处,说:“你这样平躺下来,放松心情,可能会好受一些。就当是给岚馨讲故事,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苦也好痛也罢,都把它们当成垃圾从你心里倒出来,不好吗?”她捏了捏丈夫手心,以示鼓励。

白崇礼轻笑,半闭着眼睛,仿佛陷入回忆中,说:“你还记得镇南侯李氏一族吗?”

隋氏愣住,道:“必然是知道的。先皇时期,皇后娘娘独宠后宫数十年,镇南侯李家更是比当今的靖远侯欧阳家族还要势大。毕竟李家和我隋家祖上就跟随太宗皇帝打天下,不像是欧阳家,祖上是贩马的商户,纯粹是圣人一手提拔至今日的暴发户罢了。”

这年头谁也不敢瞧不起欧阳家,出身隋家的隋氏却可以另有见地。隋家族谱上的媳妇大多数是公主郡主出身,最差都会奉县主。不过隋家祖先早就看透天下事,为保家族延绵不绝,早在先先先皇时期就意识到隋家根基太深功高震主,再进一步若不能自家称帝就等着被下一个皇帝找茬连根拔起。

隋家老祖宗做出退出朝堂的决定,更低调的不再给后宫充盈隋家女孩,到了先皇时期,后宫已经没有隋家女孩,表面隋家没落了,却也是再没有灭族之危。当时,李太后一人独霸后宫。镇南侯一族荣宠不衰,是先皇时期最具权势的外戚,就连如今的圣人,也是靠李太后登上帝位。

“不过,这和白家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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