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回到府上的时候,发现白府大门口堵了好几辆马车。
欧阳灿和黎孜念骑马,很容易的就进了府,白若兰是马车,所以在门口命人去寻外院管家。绣红眼睛发亮,挺了挺胸脯小声道:“姑娘,最前面的是城主夫人,后面的是长房邢氏。真是巧了,都打着看望老太君的名头,怎么前几日不来呢!”
白若兰嗯了一声,靖远侯府何等门第,自贬身份上赶着巴结的人多了去了。估摸着姑父登门的事情被谁知晓传了出去。往日里白家亲眷虽然敬着六房,但是骨子里并不是很看得起他们一家人。毕竟父亲身上没有官职,一切都是靠姑姑高嫁罢了。
其实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像姑姑这般在意娘家的儿媳妇也不多。偏偏老侯爷豁达,真拿他们当正经亲戚相处,更不时捎话照顾她的父亲,所以全家才有了如今这份富贵。白若兰的吃穿用度,大多数是姑姑每年从京城派人送过来的物件,其他房的姑娘们都比不得。
她听李嬷嬷说过,年轻时祖母过的不如意,没有孩子傍身,六房还颇为穷困。后来祖父去世,若不是为了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祖母差点没撑过去。所以母亲面对祖母的挑剔,依然不愿意冲撞祖母,就是不想让父亲为难。毕竟在父亲和姑姑眼里,祖母是世上最不容易的娘亲了……
管家开了后门,白若兰一行人绕道进府,换了身衣服就立刻去给祖母请安了。因为来客多是女眷,老太君作为长辈不好赶他们走,于是便留了午饭。白若兰分别给城主夫人,大伯母请安,然后和堂姐们坐在一起。她回头扫了一眼,看到欧阳灿和小叔叔有堂兄陪着在另外一桌。
白若兰这一桌有城主之女夏楠,她主动挪了身子靠过去,小声说:“夏楠姐,我刚去骑马了。”
夏楠见她偷笑的样子,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小心被你娘亲和祖母知道,到时候定会训你。”
“我不怕,这次是表哥和小叔叔带着我的!”白若兰突然发现跟着李念玩挺好的,因为他是长辈,出了事儿都怪他。
黎孜念没来由打了个喷嚏。
“小叔叔?”夏楠偷偷去看了一眼,说:“是不是就是欧阳灿旁边的那个男孩?”
白若兰点了点头,道:“嗯,他娘亲是老侯爷的表妹宁氏,所以我要叫他叔叔。可是实际上他才和姐姐一般大。”
夏楠哦了一声,突然发现对方看过来,脸颊不由得一红立刻低下头,柔声道:“欧阳家的男孩女孩感觉是一个俊美模子刻出来的,不过是女孩偏柔,男孩更刚毅罢了。”
“俊美?”白若兰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远处那桌,无法理解道:“我爹那才是俊美吧,他们两个冷冰冰的,哪里美了。”
夏楠顿时无语,白家爹爹是长得好,可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实在是一点都不男人。所谓男人味,她是没法和现在的白若兰说清楚的。
“你们在议论谁呢?”插话的是白若兰的堂姐白若曦,大房嫡次女,排行老四。白家虽然有七房,但是并未分家,孩子们加起来有二十多个,白若兰行九。
白若兰扬起下巴向后面翘了翘,示意白若曦看过去。
白若曦一愣,发现那不是哥哥所在的一桌吗?
她顿时脸上一热,责怪道:“坏丫头,居然聊外男!”
这次她和庶姐白若笙陪着母亲邢氏登门,其实是特意带来给白容容相看。倒不是说要说给欧阳家,而是因为她哥哥早就过了县试,虽然尚未考中举人,但是父亲和母亲都不打算让哥哥好像父亲一般掌管白家庶务。全家一心供哥哥读书,争取早日考中做官。好像二房伯伯那般,彻底走出去。
所以,她娘亲有意在京城为她寻亲,日后能和哥哥互相帮衬照顾。
她心里多少有几分娇羞不好意思……
至于带着庶姐白若笙,那是因为庶姐是白府第一个孩子。通房丫环比正妻先生下孩子,这种姨娘谁敢留?所以白若笙的娘亲很早就去世了,恰逢白家老祖宗身体越来越不好,想让孩子陪着,便养了庶姐几年。
老祖宗去世后,庶姐守了孝,她母亲不敢太过苛责这位庶长女,本是寻了一户富裕人家想让她嫁过去当正房夫人,没想到庶姐却是不愿意。还哭着和娘亲说宁可为官妾,也不愿意嫁入商人妇。
邢氏心底一百个不耐烦,他们白家长房管着白家庶务,在外人眼里又比富商好哪里去?她心底善良才会容下一个庶长女,没想到倒是养出了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庶女想做妾,嫡母会拦着?但是邢氏又怕影响自个嫡出孩子的婚事儿,索性想寻世子夫人帮忙,远嫁算了。
日后是死是活都是这庶女自个作的……
白若兰和夏楠白若曦打趣聊着,偶尔还打闹几下。白若笙始终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她今日穿的一身绿色长袄裙,勃颈处的碎花映衬着她的脸颊越发白嫩,侧脸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柔美的细长型眼眸,分外的美丽动人。
白若曦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小声道:“她乐意装脱俗美女就让她装好了,我们继续聊自个哒。”
白若兰是独生女,她对庶出姐妹没有偏见,但是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她特别排斥男人纳妾。若是说夫君在外奔波辛苦,就可以和其他女人生孩子,那么好吧,女人生孩子也很累哒,甚至九死一生,那么她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是不是也能不被介意呢?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