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太医来为皇上换药,君婼看皇上出血止住,待他睡得安稳香甜,出屋门来到廊下唤一声铭恩。
铭恩小心翼翼走了过来,君婼指指他:“皇上受了伤,你倒安然无恙?”
铭恩忙说小人该死,君婼指指屋中:“看好皇上,回头再处置你。”
不一会儿锦绣带了百里过来,君婼劈头问道:“刺客何人?”
百里躬身回禀:“乃是萧夫人身旁一名侍女,正在审问……”
啪得一声,君婼手击在几上,脸气得通红:“又是她,难怪皇上被刺,皇上自然不会防她。”
百里张张口,君婼摆手道:“下去,将刺客大刑伺候,是何身份,受何人指使,快去。”
百里答应着告退,萧夫人扶着腰迎面而来,百里无声摇了摇头,萧夫人安抚一笑,进来拜见君婼,君婼指指一旁椅子,说声免礼。
萧夫人坐了,君婼看着她:“若非看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让你跪到皇上伤愈。”
萧夫人低了头:“是妾不察,妾在归途中遇见的那位侍女,因偷了一块饼被人追赶,妾瞧着她可怜,便让护卫救了她。她言说是孤女,从南边流浪而来,妾看她性情直爽,便收留了她。一直好好的,昨夜里皇上与萧大人议事,妾瞧着快三更也没有停歇的意思,便打发身边婆子去传个话,告诉皇上皇后殿下来了徽州,正在行宫等候。这侍女在二门打着灯笼追上那婆子,说是好奇,偷偷瞧一眼天颜,那婆子糊涂,便带着她去了。皇上听到皇后殿下来了,高兴得起身就走,来到屋门外,与那侍女迎面撞上,百里刚斥责她冲撞圣驾,皇上已跌倒在地,这才看到她手中握着匕首……”
萧夫人说着话站起身:“是妾之罪,请皇后殿下责罚。”
君婼指指她,想要将她千刀万剐,可看到她挺着的肚子,该如何去罚?眸子一转笑了笑,萧夫人一愣,君婼问道:“听说,萧大人与萧夫人十分恩爱?”
萧夫人点点头,君婼唤一声锦绣:“请萧大人前来。”
萧夫人唤一声皇后殿下,有些惶急。君婼端起茶盏:“你身子不便,让萧大人代你受罚,如何?”
萧夫人涨红了脸看着君婼:“皇后殿下,我们不如直言,皇后殿下可是芥蒂皇上与妾的旧事,是以一再与妾为难?早上让妾跪着,这样大的肚子十分辛苦,孩子今日动得不如往日欢实,妾心中担忧。皇上遇刺,刺客是妾的侍女没错,可若非皇后殿下冒然追来,妾也不会派人给皇上传话,若非听到皇后殿下前来的消息,皇上也不会等不及侍卫靠近,便起身往外,侍卫没听到通传,来不及上前保护皇上,另外,皇上沿途睡眠不好,精神欠佳,否则以皇上的身手,侍女也不会轻易得逞。”
君婼愣住,萧夫人低了头:“非是妾冒犯殿下,萧大人因督建万方圩十分辛苦,迎接圣驾更是忧心劳累,走路都快要倒下去,请殿下莫要为难他。”
“莫要为难他?”君婼回过神来,“皇上受伤犹不忘叮嘱,莫要为难你。怎么?皇上被刺,除去那侍女,你们没有罪责?若不是在萧府,皇上会失了警惕?若不是你的侍女,百里会轻易任她靠近皇上?那侍女不找别人,怎么偏偏找上了你?只因皇上痴爱你,天下皆知。”
萧夫人扶着腰跺脚道:“殿下以为,妾愿意担着这样的名声?妾拿腹中孩儿发誓,从未对皇上有过半分男女之情……”
君婼前走几步逼问过来:“你这么说,是皇上自作多情?”
萧夫人往后退了一步,门外有人唤一声阿菁,萧夫人抬眸向外,眼眸中已含了泪水。
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走了进来,对君婼拱拱手:“皇上在下官处被刺,下官忙着审问刺客,没有及时与皇后殿下见礼,皇后殿下恕罪。”
君婼点点头:“打你的板子,你可服气?”
萧大人摇头:“臣不服气。”
君婼一愣,他敢不服气?萧大人拱手道:“臣是官人身份,不是后宫的宦人宫女,可以随意打板子。臣若犯错,自有皇上知会吏部刑部责罚,罚俸降职流放砍头抄家,但是没有打板子的道理。另外如今皇上受伤,大小事务还得下官撑着,皇后殿下若责罚下官,待皇上伤愈不迟。”
君婼瞧着他,不卑不亢微笑着,说得有理有据,萧夫人在一旁瞧着自己夫君,眼眸中满是赞赏与爱意。
君婼有些无措,自己无权责罚大臣吗?若是有,又该如何责罚?扭头看向里屋,心中哀叫着皇上,皇上,萧大人欺负我。
又一想,若朝中那些大臣,都象这萧大人一般难缠,皇上竟能让他们服服帖帖的,还是皇上最厉害。
再不理萧大人与萧夫人,拔脚进了里屋去瞧皇上,皇上依然沉睡着,脸上恢复几分血色,嘴唇红润了些。君婼脸埋进他掌心,又闻到他独有的清香,心神安定下来。
半晌走出,已不见萧夫人身影,萧大人正坐着喝茶,瞧见她出来站起身,拱手笑道:“臣大抵明白皇后殿下的心情,便与皇后殿下多说几句。”
君婼不解,萧大人笑道:“臣与阿菁遇见皇上的时候,臣只是一介微末小官,皇上堂堂王爷看上了阿菁,其时臣的心情,愤恨担忧,总在想若有一日他来抢人,臣毫无还手之力,若皇后殿下是臣,该当如何?”
君婼一双大眼睛扑闪着:“怎么办?投靠皇上的对头,俭太子?”
萧大人摇头:“臣反其道而行之,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