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太后说起与皇上同往徽州,也是顺便辞行之意,皇太后脸色一沉,秋蓉在旁道:“徽州?徽州知州不就是那位萧大人?昨日刚听说萧夫人欲要动身回徽州去,今日皇上便要出巡徽州,不就为了沿途护送她?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君婼心里一咯噔,许久没有想起那位萧夫人了,皇上此次,要与她同行吗?
心里一泛酸,又想起选秀一事,心中不停咬牙,你这是成心给我添堵。
皇太后对秋蓉喝一句多嘴,笑眉笑眼对君婼道:“我自从进了这宫墙,只回过娘家一次,能出宫是难得的机会,君婼便去吧。”
秋蓉诧异看一眼皇太后,昨日还说要挑拨帝后,今日怎么就对帝后出宫乐见其成了?
君婼怔怔的出了宝慈宫,越想越愤恨,与萧夫人同行,一路送她与夫君团聚,你也太体贴了。我才不要同去,你给我添堵,我也让你睡不着觉。
打定了主意也不收拾行装,皇上下了早朝,打发铭恩过来传话,一个时辰后动身。
听到君婼说不去了,匆忙来到沉香阁,进门就问:“君婼可是身子不舒服?”
君婼摇头:“皇太后昨日染了风寒,高烧一夜,早起说着胡话,我留下服侍皇太后,皇上放心前往。”
皇上搓搓手:“可是君婼……”
君婼笑道:“皇上这些日子夜夜安眠,正好趁着我不在身旁试试可能睡着,若能睡着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皇上有些委屈:“若是睡不着呢?”
君婼心里说活该,嘴上笑道:“睡不着正好连夜赶路,快去快回。”
皇上愣愣看着她:“听起来,君婼有些狠心。”
君婼过来握住他手笑道:“皇上日后总不能去何处都带着我,试一试才是好的。”
“母后生病,嘱咐两位尚宫与两位太嫔照顾就是,太医院的太医随时听命。”皇上手抚上君婼的脸,“而且,朕早就想好了,日后去何处,都要带着君婼。”
君婼心中一拧,大声道:“若行军打仗,也带着我吗?”
皇上抿了唇,君婼压下不忍笑道:“时辰快到了,皇上动身吧,妾就不送了,免得伤感。母后刚服过药,正睡得安稳,皇上别去相扰,免得母后伤心加重病情。”
宣德门外诸事就绪,君婼十分坚决,铭恩探头探脑催促,皇上用力抱一下她,重重亲在唇上,松开她转身大步匆匆而走。
君婼隔窗望着皇上背影,心里闷痛着,任何事都没了兴趣,瞧见任何人都心烦,连安平过来都是强笑着敷衍,一日坐立不安在屋中打转,恨不得出宫去追皇上,可是这出尔反尔的,算什么?
唤了锦绣进来吩咐道:“出宫打听打听,那萧夫人可是今日离京?”
锦绣早起听到铭恩说能出宫,兴奋着悄悄做了准备,谁知皇后改了主意,并对皇上谎称皇太后生病,知道此时不能劝,也不敢揭破,铭恩临行前一步三回头,锦绣压下心中惆怅,摆手说,走吧,走吧……
夜里锦绣回来,打听的仔细,说是萧夫人确实今日离京前往徽州。
君婼气得不轻,气得两手掐着自己腮帮骂自己,糊涂了吗?就任由他们同行,也不去看着,万一旧情复燃,可如何是好?
直气得倒在榻上,咣当一下,头磕在榻沿上,日常靠着的大迎枕不见了,气得大喊一声锦绣:“靠枕呢?”
锦绣忙道:“皇上临行前拿走了,奴婢也不敢拦着呀。”
君婼紧咬了唇,用力捶着榻,一下一下闷响,心也跟着一下一下紧缩,眼泪成窜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