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眼前的战局半会,当机立断: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她跑向晕倒在地的母亲,抓住母亲的两只手臂,拖了就走。
然而,凤惊华岂会让她得逞?
凤惊华丢下正在缠斗的对手,冲到凤含玉的面前,挥刀就朝凤含手的手腕砍下去。
凤含玉的反应也很灵敏,看到她面色不善,立刻放开母亲的手,抓起一大把雪,往凤惊华的脸上撒过去。
凤惊华下意识的闪身避开,凤含玉趁这个机会,像兔子一样跑了。
凤惊华没有去追凤含玉,对她来说,母亲的安全最重要,而且凤含玉在宫里混得越好,对她越有利。
凤含玉的存在,对秋夜弦的女人尤其是姬莲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凤惊华不会替她们除去这个威胁。
至于凤含玉跟凤家的关系,虽然看起来有些自相残杀的味道,但是,凤家的衰败、倒塌对凤含玉没有任何好处,毕竟,任何一个妃子想在宫里立足,没有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将沦为鱼肉。
凤含玉一定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在帮助秋夜弦拉拢或压制凤家的同时,也不会轻易让凤家垮掉。
这种既互相敌视、对立、争斗又互相牵制、利用、合作的关系,是相当复杂和微妙的,但也是最普遍的,任何人想在这个漩涡里胜出,都要学会面对和处理这种关系。
凤惊华蹲下来,抱起母亲,轻拍母亲身上的积雪和碎屑,将母亲抱走。
母亲穿着厚厚的棉衣,却还是很轻,令凤惊华眼睛发酸,鼻子发涩。
凤含玉走了,凤惊华也带走了凤夫人,这场战斗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当下,凤含玉的人迅速带上同伴的尸体撤去,凤惊华的人也迅速收拾现场,准备离开。
凤惊华抱着母亲来到避风的屋檐下,等着手下找马车过来。
这时,那些半途杀出来助她一臂之力的蒙面人走过来,分散在四周警戒,其中一人则走到凤惊华面前,扯下脸上的面纱,对凤惊华微笑:“惊华,刚才是怎么回事?”
居然是玉梵香。
凤惊华之前并不知道是玉梵香来了,但现在见到玉梵香,也没有惊讶之色,只是道:“凤含玉想骗我母亲进宫,作为控制我和父亲的人质,我来把母亲抢回去。”
玉梵香一听便心里明了,叹气:“昔日家人,今日对手,惜之,悲之,叹之。”
凤惊华却没有半点波澜,只是问她:“多谢你刚才出手相助。只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册封仪式结束后,玉梵香就带着亲信潜伏在天洲,暗中调查那块玉佩碎片的来历以及杀害母亲的凶手,她的据点就在阴府附近,双方暗中常有来往。
可以说,她、阴九杀与玉梵香现在算是同盟的关系。
玉梵香道:“我在阴府附近散步,看到你匆匆外出,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的样子,便暗中跟过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心,于是就跟到了这里。”
过年时节,她想到母亲,想到故国,心绪难安,便出门转悠,借此打发时间,不经意看到行色匆匆、面容焦虑的凤惊华,想到自己一时无事,便暗中跟了上去。
凤惊华笑笑:“原来如此。不知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玉梵香轻声叹息:“我想尽了办法,终于确认,皇上的皇子玉佩好端端的,没有任何破损,所以,那块玉佩一定属于其他皇子。而其他皇子早就死亡,现在去查他们生前佩戴的皇子玉佩,难度很大,所以我现在遇到了一个很难越过的关卡。”
凤惊华沉默半晌后,道:“也许是皇上利用其他皇子遗留的玉佩,故布疑阵。也许是其他皇子的人暗中动的手。也许,还有皇子还活着。”
玉梵香隐隐一惊:“你觉得还有其他皇子活着?”
凤惊华又沉默:“按理说,应该已经全死了,但是,谁知道呢?并不是所有皇子的死,都有足够的目击证人。”
以秋夜弦的为人,一定会确认所有的竞争者都死了才放心,但是,秋骨寒不就是没死吗?
谁知道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就一定死了呢?他们死的时候,她也好,秋夜弦也好,可没有在场确认。
若是以前,她不会去怀疑这种已经“铁板钉钉”的事情,但是现在,她已经学会了怀疑一切:情人、好友、亲妹妹都能蒙骗她,那么,为什么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和他们的支持者就不能蒙骗世人呢?
皇家无情,皇家无信,有心机、会演戏的皇家欺诈高手,难道就只有秋夜弦一人?
玉梵香也不说话了,只有若有所思。
这时,凤惊华的手下已经找来一辆马车,凤惊华抱着母亲上马车,玉梵香也与她同行。
马车慢慢驶离善德寺,马车里,玉梵香问凤惊华:“你可方便告诉我其他皇子是如何死的?”
她身为锦国的皇室核心,当然也关注尚国的政局,但怎么样也比不上凤惊华更了解内情。
凤惊华道:“太子和二皇子是如何死的,你一定知道了,我就不再多说。四皇子是二皇子的心腹,据说他奉了二皇子的命令,暗中前去六皇子养病的行宫杀了六皇子,并把六皇子的人头给拎了回来,让二皇子当面确认。”
她说的这些,已经属于只有极少数位于权力中心的人物才有可能知道的机密。
玉梵香听后暗惊:“我听到的说法是,六皇子因为天生体弱,自幼被送去山里的行宫休养,后来病故,依礼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