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魔头和朱佑樘两人动手的机率极小,这两人俱都头脑冷静,并非是冲动之人。
再则,即便是要交手,那也得有师出有名的借口和理由。
“姑娘,老夫虽自小就进宫,也对男女之事并无经验,不过,还是想劝姑娘一句,这男女之事,最忌讳的便是拖泥带水和优柔寡断。你那朋友和五皇子,都是人中之龙,若想选择,也的确是件难事。不过,姑娘还是尽快下决心为好,这种事,拖得时间越久,只会越加复杂。”
汪直说这话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就像一位慈父一般,不止如此,他的语气也像一位循循善诱的亲近长辈一般。
然而,他的话语,着实不受我的待见。
这明显是在光明正大地指代我一脚踏两船,同时也在讽刺我是那种磨磨唧唧的伪娘性格。
“汪大人,您是哪只眼睛看见他们两位对我大献殷勤了?还是哪只眼睛看见我对他们俩有过非分之想呢?您今日才和我第一次相见,不觉得说这话未免有些太过失礼呢?”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其实想说:“你是瞎了自己的狗眼么?”
朱佑樘也好,大魔头也罢,我和这两位,可是一直都保持着特定的距离。
原因何在?原因在于,无论是朱佑樘还是大魔头,这两位都属于大神级别的男人,而我,只是一个最普通为过的凡人。
凡人对于神,只有敬仰和瞻望的份,而敬仰和瞻仰地久了,脖子会疼。
这是其一,其二是,凡人的性命掌管在神灵手里,换句话说,神若是想让凡人死,那无疑于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我与朱佑樘和大魔头之间,正是这种关系,我若想杀他们,绝迹比登天还难,可他们若想取我的小命,易如反掌。
在这种差距之下,我自然时刻对他们保持着十足的戒备。
我早说过,自己不喜欢掌控范围以外的事情和人,朱佑樘和大魔头不止在我掌控范围以外,恐怕在全天下人的掌控范围以外。
基于此种缘由,我和那两位,若是没有特定的原因或者目的,绝迹不会轻易扯上关系。
汪直对于我的抗议和不满,不止没有表达出歉意,反而还更加火上泼油,“姑娘,逃避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老夫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的。快刀斩乱麻,对你,对大家都好。”
“汪大人,这世上,是有不少人都患有妄想症,但即便再妄想,也不能建立在损害别人的利益和中伤他人的基础上。看在您是长辈的份上,我就当您今日什么都没说过。”我冷脸答道。
别人给二两颜色开染坊稀松平常,可汪直是个在皇帝老儿跟前当值了几十年的人,他若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他若不懂得说话的分寸,那估计这世间就没人懂得了。
既是如此,我早已满脸黑线,汪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姑娘,放轻松点,老夫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而已,你完全可以不用去理会。事实上,老夫只是为了防止你走,在拖延时间而已。”汪直说地极为平静,完全看不出来是在扯谎还是真实。
“拖延时间?你是怕我会走吗?”我嘴里冷笑一声,“放心,我的朋友还没有回来,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
大魔头不回来,我自然不会安心离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汪直为何突然之间这么听朱佑樘的话呢?
“既是如此,那恕老夫方才失言了。”汪直说着起身,朝我微微鞠了一个躬。
“不必,我们又不是主仆关系,不用行这等大礼。”
杯中的茶,早已凉透,我信手将茶倒在地上,又从汪直那边拿过茶壶,重新沏了一杯。
抿了一口,由衷地赞叹道:“这茶不错。”
“是不错,这种茶叶,大明一年就产两斤,一斤进贡给皇宫,另一斤则在茶树的主人身上。皇上能把这等金贵的茶叶都赐给五皇子,姑娘你说,皇上对殿下是不是很宠爱呢?”
“这不废话吗?他就五皇子这么一个儿子,不宠爱他宠爱谁去?”我顺嘴反驳道,“还有,你问我作甚,我与此事有个哪门子的干系呢?”
汪直不止问我,他看我那眼神,就仿佛我俨然也是当事者一般。
不知为何,感觉浑身上下有几分不自在,于是起身在石凳前踱了几步。
“姑娘,老夫只是随便一问,你不用如此认真。”汪直说着,露出一个老奸巨猾的笑容来。
对的,的确是老奸巨猾,像只狐狸一般的感觉。
是啊,认真我就输了。然而,我似乎已然认了真。
明明就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但整地好像有什么私情似的。
为了掩饰住内心的尴尬,我立即又坐在凳子上,替自己分辨道:“坐地久了,腿麻了,起来活动活动。”
朱佑樘和大魔头去作甚了,为何迟迟不肯回来。
其实,我对汪直,原本虽然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但起码没有什么恶感,但因为他多嘴多舌之后,我对他由路转黑。
怨不得我对他路转黑,汪直好死不活,此时又说了一句:“姑娘不用如此刻意解释,自然一些就好。”
天苍苍,野茫茫,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呢?
是个瞎子都能听出,汪直的意思是我此地无银三百两,是我在掩饰自己的窘态。
话说你不开口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既然你如此健谈,状师的位子绝迹非你莫属。
我所遇上的男人,个个都是毒舌,这也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