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的漫长,等了许久许久,但也许,只有片刻的功夫。
门被推了开来,看清来人之后,我是想也没想,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救救我!”
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死鸭子嘴硬的人,也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服软,然而,不知为何,每次面对大魔头的时候,总是将自己的软弱展现地一览无遗。
看到大魔头推门进来的那刻,就像看见天神下凡一般。
整个人放松下来,意识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一放松,突然好想睡觉,于是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等到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那日,在我昏睡过去之后,大魔头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然后抱回了乔家大院。
人虽在昏迷当中,但多少还是有一些意识。
即便不睁眼,单从身上的气味,便可判断出是大魔头。
大魔头的身上,有着一种极为特殊的味道,说不出来是什么,约莫有几分像是某种草药的味道。
好想开口问句什么,但终抵还是无法开口。
待我醒来,看清自己是在乔家大院之后,再次放下心来。
大魔头并不在房中,房中除了我,尚无一人。
体内的气息,极为平和,没有一丝紊乱的痕迹。
这种征兆,怎么看怎么不像中了剧毒之人。
大魔头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或许已然到了超越我认知的地步。
这世间的毒药,可谓是数以万计,万万计。
若是遇到武学大神,再厉害的毒药,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然而,在这所有毒药里头,唯独情毒是个例外。
情毒是毒,但从某种程度而言,它又并非是毒。
情是人发自内心肺腑的一种感情,是这世间令人最痛苦,同时也令人最幸福的东西。
须知,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并非是暴雨梨花针,也并非是拈花一笑,更并非是什么传闻中的孔雀翎,而是情字。
普通之毒,即便直达肺腑之后,即便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也是可以医救的。
而情毒,情毒一旦直达肺腑,任何解药都无济于事。
别说是直达肺腑,寻常之人,中了情毒之后,一般都活不过十二个时辰。
世人都以为,血山茶的鹊桥仙、相思引和肝肠寸断,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三味情毒。
其实,这世间最厉害的情毒是红殇。
原因何在,原因在于,鹊桥仙、相思引和肝肠寸断都是有解药的,而红殇没有。
原因在于,鹊桥仙、相思引和肝肠寸断曾经都是大量存在的,而红殇不是。
红殇在这世间,极为罕见。准确来说,红殇是稀世珍品。
红殇的珍贵,就如同传说中的七星海棠一般。
七星海棠在这世间,唯有一株,那株,十有**是荣华所种着的那株黑色奇花。而红殇在这世间,只剩下三株。
这三株,两株生长在珠穆朗玛峰的顶峰,令人望尘莫及,望而却步。
另一株,数百年来,无人知晓。
无人知晓,但我却知晓,只因我生平与毒有缘,有孽缘。
这凡人能遇上的唯一一株,竟然让我走了狗屎运给遇上。
天上掉包子这样的事是会发生在我的头上,不过会把我给砸死。
突然记起,那日,摘下红殇以后,是把它揣在怀里的。
可待醒来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那株红殇。
期间,唯一和我有过接触的,是那个披着猪皮的人。
而那人,若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程度,他就是公子刑天,或者说,他有着和公子刑天一般的面容。
公子刑天这般的绝世之姿,世间绝迹不会再有第二人。
而公子刑天,十有**会是荣华,会是我的老妖精。
这就意味着,我那日所遇上的披着猪皮的人,多半就是荣华。
不管那位披着猪皮的人是否就是荣华,令人疑惑的是,他拿走我身上的红殇作甚?
越想,觉得此事还是有蹊跷。
这不是此刻的重点,重点是,方才,我明明想到了荣华,可没有一丝毒发的迹象。
大魔头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他的手上,还端着一碗药。
隔得老远,我就闻到了人参和鹿茸的味道。
大病初愈之人,是不能进行大补的,同样,中毒之人,也是不能进行大补的。
补药能救人,但用地不妥当了,也能置人于死地。
大魔头径直走到床边,“能起身吗?不能的话我扶你。”
我并未回答,而是问他:“你怎知我醒了?”
心中觉得甚是好奇,通常情形下,若是看见一个昏迷的人醒来,脸上的表情多少会有一些讶然,但大魔头的脸上,极为平静。
“我并不知晓你醒来,只是推算着时间,约莫估计可能就是这个时间。”大魔头答道。
朝他看了几眼,起身下床,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
这个答案,在我的意料之内,但也在意料之外。
毒发的情形是何种,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三天三夜的昏迷,已然算是幸事。
然而,大魔头竟然能估算准这个时间,着实令我震惊不已。
从大魔头手里接过药碗,细细嗅了半晌,“这药你喝了吧,里面补药太多,不适合我喝。”
大魔头进门的时候,距离太远,我也尚未细细留意,此时距离一近,这才发觉他的脸色极为不好。
不用问,也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