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再吹一吹吧。”他俯下身将梳妆台上的吹风机再次擦好了电源以后帮她吹头发,透过镜子,他看到她宁静的浅笑,僵硬的唇角勾了勾,对他妻子笑,并不对她显露任何不好的情绪。
这次直到头发吹干以后,以濛挽着他的手说,“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铺好了牀,将她抱起来让她睡在里面,他伸手拿了以前哄她入睡给她讲的《圣经:旧约》,以濛靠在他的怀里,被他抱着听他念给她听。
一只手翻书,一只手揽着她轻拍着她哄她入睡,以濛看着他俊逸的侧脸握住他的一只手,隔着棉布睡裙放在她的小腹上。
“是不是觉得有些变化了?”她问。
手里的书丢在牀上,戴着婚戒的左手和他妻子的手覆着在一切放在她温暖的腰腹上,起初他很久都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才手指微动,小心地轻抚。
依旧平坦的小腹,似乎因为有了这个孩子,显得不再像以前一样柔软。
“这么摸,会不会觉得……”想了半天合适的词汇,到最后还是问了句,“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毕竟是第一次这么接触。”
“怎么会奇怪?”亲吻她馨香的发顶,他说,“在你睡着的时候,我经常抚摸他。”
以濛讶然,“我以为你每天总在想这办法不要他呢。”
“确实不想要他,一点都不想。尤其是他对你有害。”
听他嗓音沉下来,手就要移开,却被她扣住紧紧地握着。
“哪有你这样的人呢,祁邵珩。”她无奈,又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说翻脸就翻脸,善变的很。“你自己的孩子,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很利落的回答,让以濛简直无话可说。
无语间,她又听他说道,“怎么可能会喜欢?万一有了他,你冷落我怎么办?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和他说不通,不打算理他了,松开他的手躺下,却被他笑着揶揄,“你看,现在就开始冷落我了,他还没出生就已经这样了,出生了那还得了?”
知道他有意开玩笑,逗她开心,以濛掩唇笑了笑说,“以后,总该是他陪着你的,如果我先离世,你……”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她急忙改口说,“如果我不在,终归要有个人照顾你的。”
见他沉默,她继续说道,“多年以后,我们都老了,都要离世了,到时候总得有一个把我们和葬在一起,即便在底下,也要躺在一起,有这个孩子刚刚好,不论如何他能让我们埋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好。”沉默了半晌的人应了一声,以濛浅笑,她知道他算是完全接受了这个孩子的。
靠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他温暖的手指探到她的睡衣下,没有丝毫隔阂的轻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小腹。
这样的轻抚很舒服。
他和她的孩子,他们生命和爱的结晶。
困倦的昏昏沉沉间,以濛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再好不过的决定。
“祁邵珩。”半梦半醒间,她说,“我会陪着你的,就像你会一直陪着我一样,永远。”
——永远在一起,说好的,一起老,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