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见了,住处里一切应有尽有,偏偏没有通讯设备,出不去,也没有人来。
这是什么该死的地方?
瞥到跟在她身后的法国女佣,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里所有的人从来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所有的耐心在这里全部被磨完,消失殆尽。
俯下身,她将脚上的帆布鞋鞋带解开,白色的鞋子被甩在一边,赤着脚踩在土地上,以濛在这片薰衣草花田里开始奔跑。
“baian先生。”
见太太跑到那么快,两位女佣有些担心。
整整一个小时后。
法国中年人蹙眉,拨了一通电话出去,“先生,太太已经跑了一个小时。”
能跑步,看来精神状态很好。
通话另一端的人在笑,“跟在她身后就好,带些温水,渴了,给太太喝。”
“是。”
“放心让她跑吧,跑不出去。”
驱车需要花费一天的时间才能从薰衣草花田的起端到末端,这是普罗旺斯面积最广阔的花田之一。
太太能跑出去才怪。
baian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位法国女佣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却没有想到在这片花田里追不上一个身体虚弱的病人。
以濛知道自己跑不出这片花田,她会这么做,只是在发泄内心深处被人围困的愤懑而已,一个小时的慢跑,她已经到了自己现在身体状况的极限。
虚汗从她的额头上细密的渗了出来,她身体的状况差了很多,曾经长跑马拉松都没有问题的人,现在只跑了区区八百米的距离,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连发泄愤懑的途径都要被如此的剥夺。
体力渐渐不支,她头晕目眩的时候,被赶来的女佣扶了起来,“太太,累了,歇一会儿,喝点温水吧。”
不喝,不喝。
推开扶着她的人,以濛听到这些法国人的中文,内心更是愤懑。
明明都是会中文的人,偏偏要在她的面前说法文,为的就是让她完全和外界隔绝。
头晕目眩地甩开身边的人,以濛赤着脚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眼前的薰衣草紫色渐渐模糊成了一片缩影。
怒急了,气急了,没有丝毫办法。
这都是祁邵珩对她用的手段。
身体虚弱,更不可能走出这片上百公顷的花田,他就是要让她累,让她疲惫,然后乖乖地听他的话。
她想要见他,对这种禁足厌恶到了极致。
以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古堡住处的,昏昏沉沉中,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絮语。
可是,太累了,她真的太累了。
什么都不想去想,她宁愿自己就这样沉睡下去。
baian管家和法国女医生交流了两句,而后将女医生送了出去。
夜晚。
baian在客厅里接打手机。
“太太的身体状况如何?”
“目前除去她服用药物的副作用损伤,今天并没有大碍,医生给输了生理盐水。”
“睡了?”那人问。
“累了一整天睡了,睡得很沉。”
“她就没有什么话要你转告给我的?”
想了想,baian说,“太太说,想见您,要和您当面好好谈谈。”
“等她学乖一点,我自然会见她。”太不听话了。
“太太还说......”中年法国男人有些为难。
“还说什么?”
“她还说,要你等着,她要和你没完没了。”
电话另一端,站在月色下的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