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进了六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因着肚子里有两个的缘故,她去产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肚子竟和到了预产期的孕妇的肚子差不多大。
医生给她做过检查,各项指标都合格,大人和孩子都很健康。
开车返家的时候,厉盛维蹙眉问她一个很严肃地问题,“那那,你说顺产好还是剖腹好啊我的意思是说,哪种情况你能少遭罪。”
他这几个月不假人手地照顾自己媳妇,知道春晓每天有多辛苦,他嘴上没说什么,其实心疼的要命,恨不得把她肚子里那两个小东西抠出来塞进自己肚子里,让他替那春晓受罪。
刚才在医院,那春晓去检查的时候他听人家聊天,就说到顺产和剖腹这个问题,他自己也纠结起来,到底哪样才能对那春晓好一些呢。
“总的来说还是顺产好一些,对孩子好,产后恢复的也快。”那春晓解释道:“不过这也不是我能说的算的,还要看当时的情况,万一顺产有难度,还是要剖腹的。最怕一种情况,就是打算顺产生,结果该痛的都痛过了,孩子还生不下来,又要剖腹,那就是受二遍罪了。”
那春晓只当闲聊似的和他解释,没想到他还真的听进去了,等那春晓转头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脸都吓白了。
那春晓觉得好笑,一时没忍住也真的笑了出来,细白的小手放在他肌肉紧绷的大腿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安抚道:“你放心吧,现在医学发达。生产之前肯定会先做好计划,肯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她这样说,厉盛维却还是放不下心来。那春晓算是看出来了,她生个孩子,最紧张最害怕的人其实是厉盛维。
其实她心里原本也挺忐忑的,特别是预产期临近,她的心绪也就越发的难以平静。不过看到三十好几人高马大从来镇定自若的厉盛维因她要生产变成这个样子,她又很自然地放松了下来。
不管厉盛维心里如何担忧,却不能在这个时候耽误工作。因为新一轮的夏季大练兵开始了,这一次是跨军区的较量,事关京都军区颜面,上面下了死命令。厉盛维所在团必须完成指定目标。
厉盛维心里也有计较。这次大练兵结束正好是六月底,若是他表现的好,到时候提议休产假领导也能批的痛快一些。
早前他一直觉得男人志在四方,应当以事业为重,可现在,若是真的让他为了事业舍弃掉那春晓,他是万万做不到的。事业和家庭,他必须想办法平横。不能因着一方忽略了另一方。
他想的明白,也计划的清楚。和那春晓说了自己的打算,她只心疼地对他道:“你放心出去做事,我在家里有人照顾,一定会好好的。”
厉盛维临走之前把她送去了别墅,她自己在家他指定不放心,送去别墅还有张采薇照顾。
就在那春晓在别墅那边被张采薇养的越来越肥的时候,盘龙突然跟她联系了。
她靠坐在床头,一只手托着肚子,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上面轻抚。
阮尧堂,要见她。
她有些想不明白,阮尧堂为什么要见她,他指定不知道她隐藏的身份,他们接触的也不多,在现在这个时候,他为什么偏偏要见她呢。
她问盘龙,盘龙也说不知道。
以阮尧堂的罪行,死刑是逃不了的了。不过因为他之前交代世界各地都有研究制造病毒的实验室,警方还指望他提供进一步的线索,所以虽然定罪却还不能执行。
不过,至于他还能活多久,没有人知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时候阮尧堂要和她说的话,应该都是肺腑之言。
盘龙之所以答ying阮尧堂让她去见他,也正是这个原因。盘龙希望通过她和阮尧堂的对话,获取更多的有用信息。
这是盘龙下达的命令,身为一名军人,她不能不去。
说实话,她私心里还是挺想见一见阮尧堂的她要见他最是狼狈,最是不堪的样子,她没办法指着阮尧堂的鼻子说一句你有今天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不过能看一看他的惨样她心里也能舒坦一点。
想明白之后,她慢慢躺下来,养好精神,明天她要容光焕发的出现在阮尧堂面前。
阮尧堂被关押在京都最是隐秘的一处监狱,这里看守严密,即便是会飞天遁地的功夫也别想从这里逃出去。
她一路跟着盘龙,终于在一间狭小却十分明亮的房间内见到了带着手铐脚镣,被锁的严严实实的阮尧堂。
他的头发剃了,眼镜也没了,以前从来西装革履的人穿了一身宽松的囚服,早前儒雅之风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颓靡和苍老。
没错,就是苍老,比这个年龄的人该显现出来的样子显老许多,看上去好似五六十岁的老人。
那春晓还没来得及感叹,就听坐在那里目光始终胶着在她身上的阮尧堂开口道:“我想和那春晓单独说说话。”
这话是对盘龙说的,意思是让他离开。
盘龙看都没看那春晓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那春晓一点儿也不害怕,她知道这房间的各个角落都安装了隐形摄像头,他们的对话也将被监听,别说阮尧堂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就是他能做什么只怕还没动手也早被一子弹灭掉了。
她抱着肚子慢悠悠坐在阮尧堂对面,等他开口说话。
可等了半晌,一直没有等到阮尧堂说一句话。
他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准确的说,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