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额头上跳了一下,车子猛地加速,然后车身剧烈一震,我的身子也被一下子甩到前面的工作台上,胸口重重地撞在上面。
我趴在那里好一会儿没动,等着胸口的疼痛缓了过来,就听到驾驶位的车窗上有人在敲玻璃。他呆以圾。
我扭头往陆青成的位置上看去,就看到他脸色发青紧紧闭着眼睛,额头上有汗落下来,双手死死攥住方向盘,手背上青筋迸起。
我将视线缓缓往下移动,最后落在他的腿上,就看到他右侧的车门连着整个车头已经变形,而他的右腿正卡在变形的车厢里。
我再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惊叫一声扑过去,看着他夹在里面的腿却不知道要从何下手。
我再次去开我这边的车门,可是依旧在上锁,声音因为惊恐都有些变调,我抓住他的胳膊,语无伦次地说,“车门,快点开车门!”
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我流着泪大叫道,“你快点开门啊!”
外面的人还在敲车窗,我这才注意到我们的车子是追尾了。
而陆青成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我手下的皮肤已经满是冷汗,可是他依旧一声不吭,慢条斯理地将引擎关了,松开方向盘,靠到椅背上,自己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说,“人民路和中州大道交叉口,开车过来一趟,顺便通知保险公司来解决,我追尾了。”
我看他掏手机才反应过来要打120,只是我电话刚接通,他从旁边伸过手夺过我的手机,直接将电池抠出来,连手机一起扔到后座上。
我扭头大声说,“你疯了!”
他看了我一眼,就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只是脸色已经从刚才的铁青转为发白,额头上的汗更密。
我心中越发慌乱,哀求道,“你就算再生气,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把门打开我去打急救!”
可他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脸色越发惨白。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了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只求你别和自己过不去好不好?”
我将所有该说的都说了,他依旧不为所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却觉得好像度秒如年,再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一样难挨,我只盼着陈开快点过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周围围观的人群被驱散,车窗再次被敲响,我看到外面的陈开,如同看到了救命符,急忙拍着车窗叫他,“他的腿,腿被夹住了!快点报警啊!”
陈开看了我一眼,再次敲响车窗叫了几声陆总,陆青成没有回应,他迅速往旁边让位,我这才看到后面跟了交警。
有人上前先将我这边的车锁破坏,我依旧坐在原地,看着另一侧的车门锁也被破坏了打开之后,有人用电锯将车厢锯开,将陆青成的腿移出来,才将他抬了出去,其中一个交警说,“自动系统撞坏了,车窗和门锁都不能运行了。”
我这才明白这次追尾有多严重,而他为什么又不开车门,我跟着救护担架往前跑,只是到了救护车前却被拦了下来。
我红着眼睛看着已经跟上去的陈开从救护车上下来,他语气冷淡地说,“陆总让我把你送回去。”
我又看向救护车,摇着头说,“我要跟过去。”
陈开伸手拦住我,“这是陆总交代的,他说现在不想见到你。”
我停下步子,怔怔地看着救护车后车门关闭,然后车子开了警报呼啸着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松开陈开的手臂,扭头看了看正在被保险公司拖走的已经严重变形的两辆车子,颓然地说,“好,那我回去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