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含笑,见苏子浅神色有些凝重,不由问道:
“怎么,是宫里出事了……还是朝堂出事了?”
苏子浅将药汤置在一旁的桌上。
她坐在床沿边,她端起药汤,递给君寒。
君寒不接,苏子浅看了他一眼。
见他态度坚决,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随即……
用白色底花汤匙,盛起一勺药汤,递到君寒唇边。
君寒喝下,苏子浅将香美人的事情,大致讲给他听。
言罢,她凝着君寒的神色,“香美人的自尽谢罪,你怎么看?”
君寒挑了挑眉。
他安静的望着她,见她眉头轻蹙,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道:
“宫里的事情,多得是扑风捉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数也数不过来,
若是有阴谋,这也才是开始,瞧你眉头皱的……”
此话……说的四平八稳,苏子浅有些不安的心,瞬间被抚平。
不为旁的,只因此话……由君寒说出,她便信。
想了想,她道:“苏丞相死时她不自尽,这都过了多少时日,才来自尽谢罪,怎么说都不合理。
我在想,是否我的身份已经有人知道,那人想利用香美人来造势,重新挑起世人的记忆,以便铲除我的存在?”
她想的,与君寒不谋而合,但君寒却否决了这一可能。
“本王的能力,你不要轻易质疑,这世间,除了本王信得过的人,知晓你的存在之外,宫里的人,断不可能会知道,你还存活在这世上。”
“我没有质疑,但未与你和好之前,我曾独自外出过,也经手过一些事情,我只担心这个……”
静默片刻,君寒道:“那日你的行程,本王知道……”
“……”
未待苏子浅说什么,君寒又道:“那时,本王没有别的意思……
你的婢女在府上,本王不怕你逃走……就是担心你的安危,不许你……生本王的气。”
见君寒盯着她的眼睛,眸里还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像是个等待判刑……又怕不能令自己服气判决的毛头小子,苏子浅忍了忍唇角笑意,道:
“可以不生你的气,下次你自己喝药。”
“……这次本王自己喝药,就这么定了。”
言罢,君寒一把夺过苏子浅手中,还剩半碗的药汤。
一点也不浪费时间的,趁机在她嫩白的手上揩‐油。
由于……苏子浅刚刚端着一碗温热的药汤,冰凉的手逐渐有了温度。
温温的……
君寒眼眸滑过一抹愉悦的笑,将不温的药汤一饮而尽,把碗放在一旁。
然后,他将她尚未褪去温热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放在棉被里暖着。
苏子浅也随他。
自打两人和好后,君寒每每让她喂药,喝到半碗时又自己喝,下一个动作……
必定是握着她的手,放在棉被里。
他的手温热,暖暖的,却不烫手,是她喜欢的温度。
苏子浅唇瓣荡起一抹笑,“这次我原谅你,不能有下次了……”
“那得看情况……”君寒欲答,瞅见……苏子浅的微变的神色后,果断顿住。
话锋一转,他道:“本王不能将你置在危险的境地,其他的,本王绝不干涉。”
苏子浅看了他一眼,道:“此事再议,我知道……你对香美人的事情有看法,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毕竟……是苏家逆臣的后代,而她也曾深陷其中。
她知道,她可以完全依附信任眼中的少年,哪怕……
日后真是旁人觉察了她的身份,她亦可交由他来处理,兵来了他挡,佛来了他杀。
可她却不愿,也不想,做个只会在躲在他身后,求得平安贪得他保护的妻……
君寒深深的凝着苏子浅,见她目光坚定,执意,他笑,棉被之下细嫩的双手,被他握得更紧。
敛起身上的漫不经心,他道:“适才你说,香美人酷刑自残谢罪的事情……被人大肆传开与渲染,其中有两人,疑点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