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人一走,苏子浅卷翘的羽睫轻轻一扇,她道:
“缓兵之计,只能缓一时不能缓一世,子浅这张脸太过显眼,王爷娶了子浅,可谓是……
惹火上身,稍不留心,便会尸骨无存,想必,王爷比子浅,更懂这些道理……”
君寒揽住她的肩膀,低低的笑,“浅儿在担心本王?”
浮华素来聪慧,在场的也不是些……省油的灯。
见情形不大对,纷纷撤离了原地。
绿若想留,苏子浅却抬眸,示意她离去。
稍作挣扎,绿若俯身退离。
诺大的厅内,只剩……看似如胶似漆的两人。
苏子浅没有挥开,那揽在肩膀上的手。
她目光冷静,语调平稳。
“权衡利弊,不论王爷娶子浅是为了什么,弊总归大于利,如今王爷,尚有几条路可走:
一则是放出消息,道王爷不喜王妃,欲要休妻,以此来平息,那些针对王爷的势力。
二则是将王妃换掉,换一个王爷碰触不得的人,以此昭告天下,亦可达到相同的目的。
三则是……”
突然,苏子浅的话语顿住。
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大厅内,戛然而止。
君寒看着她,漆黑幽邃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
沉默半晌,他的声音低低的从耳畔传来,语调沉沉的,不辩喜怒。
“怎么不说了嗯?!”
苏子浅望着他,身子一动,肩膀上的大掌,却立即将她禁锢的牢牢的。
她垂了垂眼眸,不说话。
君寒却是挑起她精致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漂亮的黑瞳之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戾气和阴冷。
他道,“苏子浅,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若是你再用什么借口……来劝戒本王,想要离开,小心本王,不择手段要了你!”
……
…………
记得很久以前,他曾与齐神医争论过……关于情爱的话题。
记得那日,齐神医曾说:
“师弟,日后,你总会遇到一个,于你而言,是触手可及,却又永远也无法……逾越鸿沟的人。
她明明就在你眼前,随意伸手便可将她拥入怀中,以满足自己的相思之苦。
可……你却只能咬牙,克制住这份不该有的情感,狠了心的放她走,断了自己的念!”
亦记得,那时的他毫不在意,笑容肆虐的应:
“如果日后本王遇到了这样的人,本王,绝无放手的可能!”
“即便是她不愿,本王亦会为她亲自建一宫殿,囚住她困住她,本王先得了她的人,以本王的手段,本王就不信,得不到她的心!”
何其可笑……
曾经,她不愿据实相告,他以为她是男子,为了不违背母妃遗愿,他克制了自己对她的情,狠了心的放她走,断自己的念……
其一便已然是,破了自己的话,自打嘴巴。
如今……
她是他的妻,他大可强硬一点,圆房一事,又有何难?!
可他这狂妄的人,竟在她的眼神下,溃不成军……
不敢动她,不敢迫她。
得人再得心的那个妄言,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昨夜,他本只想,一吻解相思,便不会再乱来。
若非她一再相逼,想要离去,离他而去,他又怎会出手……
对她动起手脚来?!
控制不住的,对她愈发索取……
虽说,他们没有做完最后一步……
为她,他一再退让,再也不是……
言必出行必果,雷厉风行的君寒。
苏子浅安静的任他动作,不避开,也不反抗。
她静静的和他对视,幽深的黑眸,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起伏。
之于他的行为举止,她虽气恼,却没想过要将他,往他不喜的那条路上逼。
苏丞相尚未兴兵之前,她曾问他,之于那个位子,他可喜欢?
那时他反应何其冷漠,更甚之……
若她再深入一点探问,他会杀了她也不足为奇……
如今他娶她为妻,看似无伤大雅,其实已经是,不得不踏上那条路了
该选择哪条路,怎么选,如此鲜明的事情,他却……
选择了她……
该怎么说才好?
她不怕他强势,他愈是强势霸道,不顾她的想法,她便越能狠下心来,对他死心……
但,她却怕他,为她着想,一步一步,用深情融化她的心。
更为要命的是,他做的一切,纯粹的只是自己的想法,与步步为营,毫无挂钩……
苏子浅的视线,凝在君寒的身上。
眼中这个年轻男子……
果真让她,爱恨不得……
……
…………
莫名的气氛,在两人周遭涌动,苏子浅的思绪,素来转动极快,但……
的确是君寒有错在先,若他不拿出点诚意,向她道歉,而是一意孤行的,继续强迫她……
他们还是会,越走越远的……
两人不在同一个河面上,再谈亦是无果。
苏子浅用完早膳,回了卧房。
君寒不拦她,他依旧坐在大厅内,手指之间来回摩挲着,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静坐了半晌,君寒突然唤了一声。
一道娇小而矫健的身影,立即闪现在大厅内。
浮华拱手行礼,“属下在。”
君寒垂着眼眸,低沉着声音,问道:
“你觉得,本王该怎么做,王妃才会开心,从而接受本王?”
讨女孩子欢心,自然是问女孩子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