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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头!快开门!快开门!”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老刘头好不容易才从炕上爬了起来,磨磨蹭蹭了好一阵这才把顶门给搬开,紧接着一阵大风就把门给吹开了,挡门的被子被狂风吹得一下子与地面几乎平行,冷风夹杂着雪花顿时横扫过整个屋子里,将里面比较轻的东西都从桌台上被吹得飞了起来,向着门口直直飞去,眼看就要飞出大门,就见来人一个敏捷地伸手,在空中直接抓住了那封文书,接着往急得直跳脚的老刘头怀里一塞,然后转身跟着老刘头两人一起用力把门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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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辉?你这个家伙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老刘头有些气喘吁吁地问道,同时把挡门的一床破棉被小心地把门堵住,从门缝中吹进来的冷风顿时减少了许多。陈辉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上穿着一身厚厚的棉袄,外面又套着一件已经看不出太多颜色的罩袍。他费力地把头上裹了三四层的布摘下来,然后喘了口气说道,“这不是给你送几个馒头过来嘛,今里可没有多少粮食了,再这么吃下去可就只能撑个四五天了,所以我这就给你多拿了几个。”
“给我多拿了几个?”老刘头也不是真的如同喊得那么老,其实也只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但是在这浮山前所里他却是最高的指挥官——即便是他手下只有八个人。此刻的老刘头有些不屑地笑了笑,“你给我多拿几个还是多拿了几个先存在我这里等到没粮食了好过来蹭吃啊?”
“不是啊!哪有这样的事情?”即便是被说破了心思,陈辉也没有丝毫的不乐意,依旧笑嘻嘻地说道,“你这不是吃不完我帮你吃嘛,对了,今天海面上有些奇怪的样子。”
“还有什么样子?”老刘头有些不屑地说道,“胶州湾这近十年来哪年不是都冻住了,湾里面的渔船也好,水军的船也好,哪条如果不开眼不拖上岸的话,就只能等着开春解冻才能开得动了。”
“不是不是!”陈辉有些着急地说道,“今天瞭望的兄弟说在很远的南面似乎有几条烟柱,而且正在越来越近,似乎有人在海面上一路烧着火一路过来。”
“你瞧瞧你说的这话?”老刘头此刻是更加不相信了,“动动脑子想想,谁能在海面上烧火?再说了,海面上怎么烧火?难道在船上烧?活腻了?在海上把自己的船给一把火烧着玩,然后这寒冬腊月的跳到海里去游泳?”
“那倒不至于,”陈辉笑着说道,“也是,不过那烟我是看到了的,有几条,似乎是真的在靠近。”
“靠近了也不怕啊!这有啥可怕的啊?”老刘头摆了摆手道,“这么冷的天,胶州湾又都冻住了,船来了也不敢靠岸,不然就会给冻在海里,这天气就算是以前倭寇作乱的时候也不敢来的,更何况倭寇都给戚大帅给平定了,你们肯定看错了!”
“现在可是闹建虏呢!建州鞑子现在闹得欢,要是从……”陈辉的话还没说完就叫老刘头打断了,“拉倒吧你!你当登州府威海卫都是闹着玩的?就算是建州鞑子真的从冰冻的海面上冲过来了,也是他们在前边挡着,更别提还是从南边……”老刘头说道这里呆了呆,从怀里抄出之前陈辉在空中接住的那封文书打开来,“等下,你现在!”
陈辉是这浮山前所里唯一的一个喝过点墨水的人,即便老刘头是他的上级,但是在文书传达的时候也是不得不靠他的“认字”本事。他接过这封文书打开来,仔细看了看,“上面又没有什么变化,还就是说从安南省要来一支客军啊,说是会在胶州湾上岸,让我们一路放行,让他们去西边参加山西平叛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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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不是就在南边吗?得有好几百里地吧?”老刘头嘟哝着,陈辉摇了摇头,“安南可是在西南,乃是我大武边陲,距此可有数千里呢!”
“这支客军会于此上岸,那不就是说会从海上来?”老刘头连忙说道,“那是不是就是这支客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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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辉摇了摇头,“不知道,南军的船总不至于要烧着火开船吧?”老刘头一听顿时跟着陈辉一块笑了起来,笑声还没停歇,却又从门外的风声中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比陈辉还要敲得更着急的敲门声,“墩长!墩长!出事了!出事了!快出来!”
虽然说这个小墩台里只有七八个人,位置又不是什么重要地点,但是他们都是武朝的官兵,出事这个词可不是闹着玩的,既然墩丁说出事了,那就肯定是真的出事了。当下老刘头跟陈辉两人合力又把门打开来,门口站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墩丁,手里抖抖索索地拿着一个馒头,同样看不出颜色的鸳鸯战袄一角上还有一小层薄冰,一看就是刚才急匆匆地打翻了什么在那里。
“墩长!南面!南面有船!”墩丁急匆匆地说道,说完又连忙把捂嘴的布往上拉了拉,老刘头一个激灵,“还真是有船?有多少?”
“有很多!而且好大!”墩丁的嘴巴捂在挡风布下面说的瓮声瓮气的,但是却还是很清楚,“您跟我去看看吧!”
“嗯,我披上衣服就去!”老刘头点了点头,在陈辉肩膀上拍了拍,“你先跟着他过去看看,我去披件衣服。”说着就回屋去了。
陈辉跟着墩丁跑出了门,几步蹿入了不远处的墩台,这座墩台位于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