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虞忠飒然惊觉诺盛生是真的很在乎宋灵素,亦是真的动怒了,更是把他拖进黑名单了!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
他面容渐白,胁肩累足地跪在地上,哀求道:“请皇上饶命,请皇上饶命!
“愚弟错了,愚弟再也不敢了!
“可愚弟并没有对宋姑娘有觊觎之心啊,还请皇上明白愚弟的苦心。
“这其中真的都是误会啊!
“愚弟对宋姑娘小心服侍,犹恐照顾不周被陛下责怪。
“对她是敬重之心,绝无逾越之情的非分之想啊!
“我对天发誓,若我说的话有半个字的假话,立刻遭天打雷劈!”
诺盛生听完他的辩词,怒气减了一半,将宝剑掷在地上,质问道:“那你们为何在园中饮酒?”
“陛下,愚弟本想请宋姑娘做陪读,但得知她才华才学都在小弟之上后,小弟情知失礼,于是备了薄席以示歉意。
“宋姑娘觉得没有不妥,于是答应了。
“席间小弟有说欲拜她为师,小弟心里对她是恩师一般的敬重,和她只是师徒之情,绝无男女之情。
“还望陛下明鉴!
“小弟更深知,她是陛下的心上人,不敢丝毫怠慢,生活起居饮食都好好伺候着。
“小弟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若小弟真的错了,也是错在丰干饶舌,不该让宋姑娘去妙意阁。
“可见到宋姑娘在打扫处奄奄一息的样子,小弟实在不忍,更怕陛下知道了会痛心,所以才……”
萧虞忠见诺盛生不打断他说话,也就一直说着,为自己辩解着。
诺盛生听了他这番话,心里舒服不少,看来是自己太敏感想太多而误会他了,自责懊恼不已。
但他丝毫不表露出歉意,只是音调减轻了些,道:“起来说话!朕问你,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萧虞忠一怔,眨巴了几下眼睛,站起身来,微笑道:“有,阿琴。”心里哭笑不得。但又长舒了一口气,皇上终于息怒了。
诺盛生蘧然一笑,道:“哦,朕想起来了,你怎么会喜欢她?她已经三十多岁了。”
萧虞忠心里咯噔了一下,叫苦不迭,暗想,有必要问得这么仔细吗?
他淡然一笑,道:“实不相瞒,愚弟从小和母亲分离,大概是此缘故,所以喜欢年长的女子。阿琴心地善良,贤惠能干,慈祥温柔,正是小弟梦寐以求的女子。”
“真的?你怎么不早说!害朕……”诺盛生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拍着脑门后悔不已,又连忙安抚道,“看来是朕真的误会你了,朕是被母后给急疯了。你知道朕根本就不喜欢秦斯清,明天的婚事你能帮帮朕吗,怎样才能阻止这场婚事呢……”想着明日的大婚,诺盛生愁眉不展。
“陛下,恕小弟无能,小弟爱莫能助。这是陛下的使命,还是请陛下顺应天命吧,为了国家为了天下百姓。”萧虞忠劝慰道。
“是,朕知道。”诺盛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感慨,“还是羡慕你,可以和阿琴自由恋爱,需要朕为你赐婚吗?”
“赐婚?只怕现在还不到时机,我和她认识不久。”萧虞忠心里忐忑不已,生怕皇上固执要给他赐婚,那他要如何是好啊。
好在诺盛生也不坚持,只说:“若有需要就跟我说,朕会把你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
“谢陛下!”萧虞忠作揖道谢。
诺盛生见他受宠若惊的样子,含笑望着他,愣了半天,问:“朕心里有些问题想不明白,你能否帮帮朕?”
“陛下请问。”
“你说朕该怎么处置左香槐?灵素说我不该抛弃左香槐。”
萧虞忠想了想,说:“既然陛下明日大婚,那不如借着这喜事,大赦天下,就把左香槐特赦了吧。既给了左香槐重新做人的机会,又成全了宋姑娘的意思。”
诺盛生疑惑不已:“左香槐那般捉弄她,她怎么就不记恨呢?反倒是把错都推究到朕身上来,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宋姑娘心善,不忍见左香槐在冷宫受罪,见到别人受到了惩罚,她也就不计较了。”
“是吗?若朕的妃嫔都能和她一样,这后宫该是一片祥和欢乐啊!女人间的事情我不想管了,那就特赦了左香槐吧。那么老酒儿,你说要让他去哪里当差好?”
萧虞忠暗叫太好了,故作沉思后,道:“那就让老酒儿到妙意阁当差吧。我知道他曾经伺候过陛下的母亲,所以小弟会好好照顾他的,绝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太好了!”诺盛生拊掌一笑,“这下灵素该不会对我有怨言了,就这么办。”
萧虞忠也在心里暗暗欢呼:是啊,太好了,宋灵素早盼着老酒儿去妙意阁了。
他悄悄打量着诺盛生,暗想,原来诺盛生比他想象中还要在乎宋灵素,连她随意说的几句话,都这么放在心上这么认真地对待。
“陛下,时间不早了,愚弟先告退了。明日你大婚,还得早起呢。”
“好吧,回去吧。”诺盛生无可奈何地叹着气点点头,萧虞忠正要退出房间,诺盛生又连忙叫住他,叮嘱道,“千万别跟灵素说你到我这儿来了。”
“那我要怎么说才好?”萧虞忠犯难了,但肯定一笑,说,“放心吧,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怎么说。”
在回妙意阁的路上,萧虞忠受惊的心后怕不已,若不是自己一番违心的虚词,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又感慨这都是命运,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