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急”二字让一群还有力气站起身来准备吃饭的士兵当真红了眼,似乎他们不管你是不是长官,随时就会拼尽全身力上来咬你一口。
张辛一愣,连忙打圆场:“不是不让你们吃,常人几天没有进食,又突发的急速行进数十里,现在突然大量进食必定对五脏有损,为避免以后烙下症状还是先休息片刻为好。”
赵凡脸上并无表情,冷冷道:“尔等不知好歹,还不坐下休息!”伙夫王二也出来解释,安抚众军士坐下。
士兵们仍有不愿,赵凡微怒,一跺长枪全身劲气突然爆发,只听一声巨吼:“坐!!”
赵凡功力爆发下大地都似略微震动,一营士兵本就疲惫不堪,纷纷跌坐在地上,刚才一脸愤怒全部化为惊恐看着赵凡。
张辛唱惯白脸,笑着摇手道:“大家不要惊慌,按照平日队列自行站好,我带校尉有话与大家说。”
士兵们看着赵凡煞星一般的眼神哪敢不从,踉踉跄跄或走或爬开始归于队列,他们是又饿又惧爬动间头撞臀,臀撞头乱成一锅粥。
穷三可管不了那么多,捧腹大笑,笑声如同炸雷一般更是又化成恐惧在士兵们耳边回荡,张辛到也不加干预只是静静看着。
日渐西沉,这整队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完成,张辛一挥手王二和伙夫抬来一口大木桶,在大锅中将早就加了肉末的粥饭舀在桶里,然后一一将粥饭装在刚准备的木碗中,整齐的摆在坐在地上的士兵前。
此时士兵门见此举大多都不可思议,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就欲要端起,冷不丁赵凡又一声大吼:“叫你们吃了吗!!”
刚要端起木碗那几人顿时吓傻,手中木碗如烫手山芋一般被扔在地上,这时终于有一年龄较小的士兵忍不住了,又饿又惧使他心里防线全然崩溃,嚎啕大哭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妈妈......”
赵凡眉头一皱正要发作,张辛递了一个眼神从大锅里舀了一大碗重新放到这个痛苦的士兵前,蹲下拍了拍这位士兵的肩膀然后小声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不要让别人看笑话。”
这士兵只感觉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息顺着肩膀缓缓流入身体,那崩溃的心理突然似被一股柔和的力道化解,在这位士兵惊讶的眼神中张辛站起身,走到队列前方大声道:“既从军,当只军令如山令行禁止,不要将外面散漫的恶习带入军中。 ”说完一顿,看了看赵凡。
赵凡心领神会,接过话:“此后,张副校尉之话如我之令,儿郎们静心听好!”
张辛笑笑继续说:“我话也不多,只是告诉大家我不管你是何种原因来参军,我只想问大家一句:身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旦战事开始我们不敌败退下来,北方三族便可一马平川直捣腹地,届时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逃脱不了厄运,纵使你能逃你的家人如何能逃?你的家园如何能逃?”
张辛此话运用劲气说出,如丝丝针线直刺士兵们大脑,夕阳下丝丝夜风提前来临吹得士兵们一个浑身一冷。
一营中总有那么桀骜不驯之辈,有人小声回了句嘴:“老子孑然一身,与我何干......”
此话被赵凡听见,只见他手一扬手中银枪如闪电般飞出,轰地一声插在适才插嘴的那名士兵裆前半寸。
银枪插如大地却还在嗡嗡作响,那士兵吓得魂不附体瘫倒在地。赵凡正发作,张辛却快了一步闪到那银枪旁,装做没听跟前士兵之言似的握着银枪继续大声道:“孑然一身.......好个孑然一身,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一个没有荣耀没有廉耻甘愿做牛马苟活一世的人......也能被称作‘人’么?如若有这种人,我们也不阻拦你现在即可离开,我保证不阻拦,更不会责罚。”
张辛手中用力,银枪被猛的提起,日落西山,夕阳照耀在银枪枪头光芒刺目,营地半晌无人再敢说话,不知是士兵们不敢出声还是在默默思考。
张辛提起银枪再次走到队列前方将银枪插入地面,道:“既不愿,那么我们作为帝国的防线,做为北正军的一员我们就应当肩负起这责任!从此以后,我枪兵营就要如同这银枪一般,以做个顶天立地男儿为目标,以服从军令淬炼自身为宗旨!”
张辛说完退后几步站到赵凡身边,赵凡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大声道:“今日训练前三人上来,其余人!吃饭!”一营士兵仍旧有些迟疑,赵凡再次皱眉吼道:“这是命令!!”
一营士兵集体一哆嗦,连忙端起身前木碗也顾不得里面是否有尘土狼吞虎咽起来。
赵凡、张辛、穷三日三人也围绕这银枪坐下,伙夫连忙换来大碗将几块大肉和许多粥饭放在三人面前,赵凡见状又有不悦,低吼道:“换小碗!只要粥!”
伙夫一愣立即会意,连忙换来和士兵门一样的木碗一人一碗省好递去,赵凡欣然接下,张辛笑了笑,穷三瘪嘴也接下,三人正吃着见到有三人哆哆嗦嗦的端着碗走到几人跟前。
张辛赶忙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那三人忐忑的走近下意识的并排站好,赵凡转头看了眼道:“姓名!”
“李大力......”
“王二虎......”
“孙进才......”
赵凡一一看去,见这叫做孙进才之人就是刚才冷不丁在队列中回嘴之人,顿时露出不悦之意。
张辛不以为然,站起身从伙夫那取来三块大肉放到三人碗里拍拍肩膀让他们坐下,三人惶恐中也围绕着银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