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a不仅率性,做起生意来也是一样的干脆利落,签约比预想中进行得还要顺利。
“那么,留织,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咯。”saa起身,微笑着向我伸出手。
“合作愉快。”我也伸手与她一握。
“那,我还有事,先走了,我们改天见。”
“嗯,再联络。”我微笑着,亲自送saa一行人出公司。
有的人会给你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让你觉得亲切,觉得投契,从而不自觉地想要与她成为朋友。褪去了淡漠的伪装,saa率真开朗的样子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像一个人,令我不由丛生好感。
电梯一路下来,门开启时,外面刚好有一群人在等候,saa小心地替ivy挡了一下拥挤的人群,很体贴的样子,看上去两人的感情真的很不错。
“留织,回去吧。”saa止住我送行的脚步,“后续事宜我们再找时间详谈。”
我点点头,“好的,一路小心。”
掌管公司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虽然我当年在弗克明斯家族学过一些企业经营管理的本领,但真正运用起来,却是另一番光景。所谓代理总裁,事无巨细,悉以过目,事情之纷杂,委实难以想象。然而为了行踪的隐秘,如非必要情况,我还是不会轻易抛头露面。
一整个下午,我埋首在一堆仿佛永远也啃不完的文件里,不知不觉间天已擦黑。
抬起头,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手机屏幕上霎时显现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喂。”
“清羽,已经很晚了。”他的嗓音低哑中透出一种磁性的蛊惑力,我不禁笑了笑,目前恐怕也只有他会这样唤我了。
“哪有,不过就——”我刚想反驳,抬头间看到墙上的挂钟,已然八点一刻。
“才第一天而已,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他语气里透出一丝笑意,“你已然在桌前头也不抬地坐了两个小时又十七分钟了。”
“嗯?”我错愕,下意识四处看去,视线定格在落地窗外。
司天浙居然就在——对面!
我惊愕地走到窗前,隔着透明的玻璃,以及窗外流光四溢的暗夜,他居然和我在这个城市的同一高度站立着。他的视线穿过对面高楼的落地窗,穿过脚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凝视的温度却不曾稍减。
他说得对,夜已深。可他周身的灯光澄亮无比,如同点燃了一片夜,落进我的眼睛里。
像是在配合当下的气氛,他只举着电话,却并无言语,我回过神,不禁打趣,“司大少爷,你这是在身体力行地提醒我要注意关窗帘,以防被人偷窥么?”
“不。”他的声音低哑梦幻,不疾不徐地送了过来,“我是在提醒你,要多向窗外看看,会有你意想不到的美好事物。”
自夸到这种地步,竟令人无话可说,然而我唇角的笑意却深深荡漾开来。
吃过简而雅致的晚餐,我与司天浙在灯影摇曳的泰晤士河沿岸散步。
“恍惚有些回到了那个时候呢。”他轻缓开口,声音在缓慢如同小提琴悠扬韵律的氛围里沉沉流淌。
“嗯?”我疑惑。
他回眸注视我,轻笑,“那次在崇尚散步,我们两个,也是在为同一个案子竞争,像现在这样。”
我接道,“加之极难缠的对手,上次是文森特·简森,这次是盛华宣……”我不由失笑,“确实,如此神奇的一致性。”
“不过,”他停下脚步,面色沉了沉,口吻极为认真,“你刚进公司,最近的事情又多,但也不准像之前作曲一样,为了这些案子熬夜,知道么?”
我不由轻笑,场景转换,即使同当年情境相似,他的改变却是显而易见的。要放在以前,他八成会插手帮我处理,或者直接让出华宣的案子,可现在,他学会了给我以喘息,而非独断专行甚至一厢情愿地提供给我帮助。
——冷静,而理智。我虽不喜欢决然无情的人,但对这样冷静如一道寒光的性格却不免赞赏。
迟迟等不到我的回答,他向前逼近了一步,眼底透出的不容反抗令他周身的氛围无端凛冽了些,“不要逼我用特殊手段看着你。”
“呃……我尽量。”不该忘了他本是那样霸道的一个人,我勉强应下,一边试图转移话题,“话说,季磊最近还好么?”
孰知,这句话似乎并没有起到好的效果,他反而眯了眯眼睛,目中透出寒光,“你很在意他?”
我当即有些哭笑不得,这种醋竟然也会吃——
等等,吃醋?!
阻断了他面庞强硬靠近的趋势,我不禁震惊道,“我明白了……”
他停下动作,眼中透出疑惑,并伴着隐隐的不快。
然而,恍然间明白的真相令我震惊难消,“ood……我明白为什么ivy看上去并不喜欢我了,她——”
我已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司天浙疑惑地看着我,轻声询问,“怎么了?”
“她……”我惊讶不减,“她分明是在吃醋,因为saa跟我熟稔的关系,她眼中的不善甚至防备,其实是在,吃醋?!”
“你是说,saa和ivy其实是……”他显然也难以置信,“会不会搞错了?”
“不会。”我摇摇头,“加上今天下午,我见过ivy两次,她都用那样淡漠而设防的眼神看我,虽然并不十分明显。还有,上次她们在伦敦市郊度假,saa同她的表现那样亲密,今天下午也是,saa的体贴周到已然超出了对待朋友的程度,所以我不得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