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窗,深汲着清新的空气,窗边书桌上随意放着我离开时散落的素描本和铅笔,我微微伸了个懒腰,拿起笔和本子,坐回到床上。
曲起右腿,将素描本铺展在膝盖上,我稍作思忖,开始下笔。
从或许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吧,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可惜一直没机会做。我唇角漾开不自觉的弧度,笔端同思绪一起,在白纸上流出线条。
沙沙。
笔芯摩擦纸张的声音干脆好听。这是一件多么意义非凡的东西,对我以及对他,唯有亲手设计,亲自参与完成每一个细节,才能表达我的珍视吧。
我沉浸在使脑海中勾勒的轮廓跃然于纸面的过程,竟未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
待我惊觉他的靠近,有些害怕并心虚地抬起眸光时,
从景象到人物,从轮廓到细节,一一在纸上溢出格调。
笔端的声被我控制得小心,仔细着不令他发觉。
一面观察着他的动静,以防被发觉,一面轻轻地拿了床头柜上的一叠白纸,
我想得有些入神,笔下线条不疾不徐地游走,将眼前景象搬上纸面来,可偏偏就在这时,司天浙似乎有些感应一般,竟将视线收回,缓缓转身。
“欸,别动。”我下意识出声阻止,同时撞见了他眼中的错愕。
他倒也听话,顺势收了脚步,静静维持着站立的姿态。
“你学过画画?”理解了我此刻的行为,他立在原地,挑眉问道。
我并未抬头,细细勾勒着他侧脸的线条,随口道:“小时候的必修课而已。”
再抬头时,他唇边已然晕开了浅浅的魅惑意味。
“没事笑那么迷人干嘛……”我低声嘀咕了一句,音调转而提高,“我画的是背影,一切表情都没有用。所以,司大少爷是不是该转过身去?”
“很有视觉冲击力,对么?”这次他非但纹丝未动,反而突兀地讲出这样一句。
我暂停了手中的动作。有些不解。
“我的笑容,很有视觉冲击力么,以致于令你不敢直视?”他唇角勾着毫不掩饰的深意,连声音都掺杂着恰到好处的诱.惑。
我蓦然一阵脸颊发烧,尬尴地想起方才撞进他笑靥里时。我的眼神竟下意识躲了躲,想必这样微小的动作也被他尽收眼底了。
菲丽丝?希尔显然没有料到自己有什么不测的可能,所以她手中的继承权并未指定
腰间被花纹细细收束,衬托身材的纤细修长,下摆恰到好处地被一圈浅色细纱质地的褶皱截住,优雅地微蓬起来,远远看去,似一般。
到底是从何时起,自己如此偏爱蓝色呢?。
长发是照例被松松绾起的,在脑后编作一个优雅的发髻。然为了配合一身的装束,束发的丝带也被选作透明的冰蓝色,为原本的气质平添一份灵动。
我扯下左腕上原本系着的浅色丝带,不欲太过招摇,抬眸处,佐西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
我没有避开,透过巨大的穿衣镜与他对视,他瞳孔映上我的眸子,稳而笃定地迈了过来。
仿佛为了配合我,他的礼服也选作了较深的蓝色。领结采用繁复的银链装饰,与胸口处的银质家族徽章相称
沃伦迸发好一阵狂笑,仿佛嚣张的怪风,在凄清的残夜里肆掠无遗。
他那种始终波澜不惊的表情总能诱使别人很专注的凝视。
出其不意的露齿一笑
他张了一线薄唇。似要浮现那种常日的浅浅弧度,但只是向格雷尔附耳轻轻说道,“……这个家伙,胡言乱语,竟然对死神不敬,所以我把他淹在盐罐里……”
格雷尔微微一愣。就迟疑的淡淡笑了。
天生不可曲折的高贵特质, 他的眼睛总会令我走神 我的小甜点
我阖上眼帘,沉溺在他怀里,唯有唇边残留的浅笑,在一下接一下刀割斧裂般的疼痛折磨中越来越淡。 唇角落了落 顺下眼睫
微微地闪了闪静谧的睫毛 睁开眼,正好掉进了一抹清亮的晨光里。
混沌 凌视 炽火高张, 拼命降低存在感 幽止
灌进你的气息 投鼠忌器的道理 僵笑一下
“他都把你刻进他的血液里了,那样灼烧心魄却又不敢逾越的爱,你竟是这样不领情,可怜,他真是爱错了你!家族长老当然反对,那是因为他们同弗克明斯老爷一样,不愿古老的家族传出兄妹相恋这样令人不.齿的事情,就因为这样,佐西曾一度与他们僵持,甚至想要废除家族中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她笑得开心,声音也透出轻快,“好在啊,弗克明斯老爷终究比他们强势,他不仅拿你威胁佐西,就连他去世后的事,都计划周详,他担心有一天他死了,佐西还是会一意孤行,所以早早留下遗嘱,倘若佐西胆敢跟你在一起,执掌人之位立即废除,继承权全部收回,至于你,恐怕余生都会被软禁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永远别想见到他了。”
我的感情归属,竟关系着这么多的兴亡利害,关系着庞大家族暗处波云诡谲的权利竞争。
“弗克明斯老爷的遗嘱在两大长老手中留存,这是弗克家族的最高机密,一旦发生他们不愿看到的事情,这份密令的作用,不论佐西这些年的根基多么稳固,也难以违抗,可是,谁也想不到,佐西居然为了跟你在一起,将两大长老禁锢,任何人不得接触……”她咬牙切齿,“真是大手笔,竟敢动家族中地位最高、最有职权的老人,一动就是两个。”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