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便在那一瞬间静止……
霏儿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紧随其来的便是刺骨钻心的疼痛。 -..-她只来得及将瑞琛推出去,身子便沉沉地砸向地面……
“嘭”地一声闷响!
在她倒地的一瞬间,她耳边传来承昭撕心裂肺般的声音:“霏儿……”接着便感觉到身体被承昭抱起,紧紧搂入怀里。耳边是下人们惊呼的声音,婆婆惊呼的声音,瑞钰和瑞琛尖叫的声音,以及悉罗辩驳的声音……
承昭在抱着她的一瞬间,看着她面上不带一丝血‘色’,嘴‘唇’泛着淡淡地青‘色’,气若游丝的样子,心莫名地慌张起来。他听见声音,便往大厅赶,一进‘门’抬眼就看见悉罗的匕首刺向瑞琛,而霏儿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转身将瑞琛护在怀里。那把匕首就那么深深地刺进霏儿的身体……
他看见她用尽力气将瑞琛推出来,自己就那么绵软地像个破败的娃娃般瘫在地上。他只来得及跑上前将她的身体抱在怀里,他只来得及狠狠地瞪一眼悉罗,当看见有‘侍’卫上前将悉罗抓住,捆绑起来时,他再也顾不上旁的。
他抱起她,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抱她,她是那样纤瘦的‘女’子,然而这一次他抱她时却觉得有千斤重,压得他几乎要站不起来。他颤抖地双手,将她搂在‘胸’前,边喊着“叫大夫”边发疯一样地往内室跑。
霏儿就那么静静地靠在承昭的‘胸’膛,不知道是不是她流血过多,而产生了幻觉,她竟能感觉到他的慌‘乱’与不知所措。一定是错觉!瑞琛是安然无恙的,她遵照了心底自己对他的承诺,一定要护住那两个孩子周全。如今,那两个孩子皆是好的,他一定十分开心,又怎么会慌‘乱’呢?
霏儿微微仰着头,看着承昭的侧脸,他还是一如初见时那么英俊,那么‘迷’人,只一眼她便‘迷’失了自己的心。在人海中,只要他在,她必定能第一眼就看见他!
而此时此刻,他的严肃冷冽是她从没有见过的!哪怕那天晚上他失望地呵斥她,也没有这般令人心惊!他从来是温和的男子,看着他,你一定想象不出他是一个驰骋疆场的将军!其实他无论对谁都是温和有礼的,哪怕是府里的下人做错了事,他也很少会严厉苛责。
可是……
他对她也是温和有礼的,温和有礼到她几乎感觉不出来他们之间已是这世上至亲的关系,温和有礼到她觉得她同府里的那些下人一样,在他心中都是没有分别的。
有时候她会想,到底什么时候他在她面前才能将温和的面具摘掉,哪怕是凶她也好,她也不希望永远看见他温和有礼的样子。她知道他心底在乎的人只有舞惜,所以她会忍不住地想用舞惜去试探他,印象中他但凡是动怒,都是因为她无意或有意地触及到舞惜。像今天他这样严厉的表情,还是她第一次见呢!严厉到她都有些胆怯呢!
霏儿觉得自己一定是疼得昏了头了,否则怎么会有心情想这些呢?
正当霏儿胡思‘乱’想的时候,承昭已经到了他们的内室。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然而因为匕首‘插’在背部,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才能让她不那么痛。她一定是疼坏了,否则怎么会一路都不说话,也不叫疼呢?他自小习武,身上没少受过伤,但是哪怕他再怎么受伤流血,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
看着她受伤,他感同身受,甚至比自己受伤还要让他疼。这样的感受他从没有过,陌生极了。只是现在他并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理一理自己心头这些杂‘乱’的想法。他小心翼翼却又无比笨拙,他不知该怎么放,她才能不那么疼……
正当承昭左右为难之际,霏儿轻轻地叹息一声,这么快,便到了;这么快,她便要离开他的怀抱了。她还没能好好地感受他怀中的温度,就要离开了吗?这么难得的一次机会,却这么快就要失去了。
听着她的叹息,承昭以为是自己‘弄’痛了她,连忙紧张地问:“是哪里痛吗?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受一点?”
霏儿喜欢自己如今这样昏沉沉的感觉,能感受到不同以往的承昭。听见他的问话,她好想说他傻,她现在浑身都痛啊,哪里有不痛的地方呢?他这样问,她该怎么回答?
“你这个蠢‘女’人!”承昭等了半晌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却看见她的‘唇’正一点点泛白,几乎快有没有血‘色’,他能感受到她的生命正在一点点地变得虚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慌‘乱’心情的承昭,闷闷地骂道。她真是蠢!难道没看见悉罗手上握着的是一把匕首吗?竟然想着用自己那瘦小的身板去扛着?
霏儿听见他的话,心底有一丝委屈,不过随即又涌出一点点甜蜜来。从来都是温和有礼的他,这还是第一次不因为旁人而骂她呢!
她是不是在他面前活得太过卑微了?连他这样怒气冲冲地骂她,她都能从中体会到甜蜜来?
正在这时,大夫匆匆赶来了。“公子,让奴才来给夫人看看吧!”大夫对承昭说着。
承昭连忙起身,双手却仍然支撑着霏儿的上身,他一脸急切地说:“快点!这匕首‘插’得太深了,你好好看看,该怎么拔出来!”
“是,让奴才来。”大夫说话间已然开始把脉,不一会却眉头紧锁。这夫人的脉象实在是太弱了,他行医这么多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救治。再看一眼那匕首的位置,他微微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