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司徒子瑾一行人出了京城,往南方去。半月后,到达山越都城百越。一路走来因着舞惜事先给准备了充足的药材,倒也无事。
到了百越城后,山越王赵融在皇宫设宴款待了子瑾一行人,席间子瑾风度翩翩,完全没有傲慢之态,令赵融很是满意。次日,两人又在皇宫内单独见面,谈论了关于两国边境贸易往来,双方均获益良多。
原本定于四月底返回大秦,但因赵融多番挽留,子瑾便也决定在百越城内多停留一些时日,考察民风的同时顺带为舞惜挑选礼物。
子瑾待人宽厚,平日并不对下人过多拘束,大家对二皇子口碑极好。
预备五月初七回京的子瑾,在五月初四再次进宫面见了赵融。赵融对子瑾印象极佳,邀请他日后再次来百越城游玩。
五月初六早上天蒙蒙亮时,副使程宇阳突然闯进子瑾的房间。子瑾见他神色匆忙,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子瑾披好外袍,问道:“宇阳,何事这么慌张?”
程宇阳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莽撞,连忙请罪:“二皇子恕罪,属下是有要事禀告,方才焦急,因此误了规矩。”
子瑾摆摆手,说道:“无妨,你既说了有要事,我又岂会怪你?到底发生了何事?”
程宇阳素来知晓二皇子为人谦和,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将事情拣要紧的说了:“刘珝昨儿下午出去到现在都未回来。我早上派人出去找他,据说昨夜山越右宰相吕康在回府途中被人刺杀。刺客当场就被拿下了。据附近百姓说看装扮像大秦人氏。”
子瑾眉心一跳,脱口而出:“不会这么凑巧吧?”
两人正一筹莫展之际,就听外间有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下人匆忙来禀:“二皇子,不好了!我们驿馆被人围住了!”
子瑾和程宇阳对看一眼,心中叫糟:这是来者不善啊!
明知躲不过去的子瑾此时反倒神色如常了,淡然地携程宇阳出了驿馆。看着面前一排明晃晃的大刀,子瑾不改儒雅,温言询问:“不知来着何人?”
对方队伍中走出一人,仔细一看,来人是山越左宰相周嘉。
周嘉虽是来问罪的,但见子瑾态度平和,自己也不好恶言相向,维持应有的礼节,双手抱拳:“二皇子,一大清早地叨扰了!还请二皇子见谅!”
子瑾回礼:“原来是左宰相大人,不知一早来我驿馆,有何贵干?”周嘉也不与他多说,直接将来意挑明:“二皇子,昨夜我朝右宰相回府途中被人刺杀了!”
“哦?有这等事?”子瑾继续装糊涂。
周嘉接着说:“我们从昨夜那刺客身上收出了这个,二皇子可曾认得?”说着叫人拿出一块大秦腰牌。
子瑾接过一看,知道抵赖不得,大惊失色道:“这不是我大秦腰牌吗?”
周嘉冷笑着,说:“二皇子果然耿直!”
子瑾拿着腰牌翻来覆去地看,口中似是无意识地说着:“这多半是我们的人不小心掉的,被那贼人拾了去。”
周嘉拿过腰牌,看着子瑾:“二皇子就别和我已将他关入大牢,二皇子可有兴趣一见?”说话间已有人走到子瑾面前,以刀指着他。子瑾身后的人也连忙抽出佩刀。
双方一时间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子瑾尔雅地转身,扫了一眼程宇阳后,看向大家:“把刀放下,你们在驿馆等着我。宇阳,随我一起去。”
周嘉见状也命人以礼相待,只是子瑾和程宇阳出来后,周嘉的人立刻将驿馆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心中有气,却也知道子瑾临行前的眼神是告诫大家不可轻举妄动。这里,毕竟是百越城!
跟着周嘉离开驿馆后,来到大理寺。
大理寺卿迎上来给周嘉见了礼,见到子瑾后,神色一转,没有言语。子瑾心中苦笑,还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即便幼时不受父皇重视,但好歹是皇子,从未有人这样给自己甩过脸子。然而现在自己身份尴尬,也怪不得别人。
周嘉眼见大理寺卿态度不佳,子瑾面上却如常,心中对他还是有几分个人好感的。再者子瑾是使臣,又是大秦二皇子,一切在皇上没有定论前,还是不能太失风度的。
周嘉和大理寺卿低语几句,不一会,大理寺卿走到子瑾面前。这次态度明显好一些,但啰啰嗦嗦一大堆之后,还是依照规矩,将子瑾和程宇阳的佩剑暂时没收了。
周嘉陪同他二人下了阶梯,站在关押刺客的牢房前,周嘉没有上前,说道:“二皇子想必有话要说,我在这等吧。”子瑾礼貌地点头,走近牢房。
牢房中被关押的果然是刘珝!
刘珝坐在牢房内一角落里,虽说已被关了一夜,但精神尚好,只是枷锁加身,身上也有多处打斗的痕迹。看来并未被用刑。
见到子瑾和程宇阳,刘珝并未起身,反而头靠墙壁,紧闭双眼。
程宇阳看他这个样子,不由地怒火中烧,抓着铁栏冲他喊着:“刘珝,你可知罪?”刘珝微睁双眼,表情不屑说着:“私人恩怨,何罪之有?”程宇阳被他一噎,半晌才道:“你可是使臣,这样做何曾对得起皇上?”
刘珝再次闭眼,不发一言。
程宇阳激动看着子瑾:“二皇子,你看他这态度!”
子瑾微抬左手,程宇阳不再说话。子瑾声音平静无波道:“刘珝,据我所知,你双亲健在,行事前可曾想过他们?”
刘珝愣住,他想过子瑾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