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都会平安的!你们一定会平安的!一定会平安的!”舒默有些语无伦次地重复着,不像安慰舞惜,倒像是在安慰自己。舞惜的眼底浮起笑意,这个男人啊,如此笨拙的样子,还真是少见啊!不过正因如此,她才觉得满满的心安。
“公子,将夫人交给老奴吧!”徐嬷嬷上前说道。
舞惜松开舒默的手,徐嬷嬷和云珠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舒默张了张嘴,还想嘱咐几句,然而,脑子一片混乱的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舞惜忍着一波强过一波的阵痛,艰难地扬起微笑:“舒默,你就在这儿等着抱儿子吧!”说完这句话,她由徐嬷嬷和云珠扶着缓慢地走进产房,产房的门被关上。
舒默看着关上的房门,仿佛将他和舞惜分隔开来,他抬起手,又无力地放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舞惜进门时的微笑,那样的笑容就像是绽放在绝壁的小花,给人以满满的生命力!让他莫名地感受到心安,她说让他在这儿等着抱儿子……抱儿子……他和她的儿子……
产房外的众人惊悚地看见公子脸上出现类似于痴傻的笑容,都不淡定了!
阿尔萨本想劝舒默回去休息,但是略微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相信若是此时劝公子离开夫人,只怕公子会将他直接丢出去!于是,搬来椅子放在产房外的廊檐下,小声说道:“公子,……”刚叫了公子,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舒默一记犀利冷冽的眼光将未说出的话遏制住,吞了吞口水,他指了指椅子,艰难地说了一个字:“坐!”
舒默不耐烦地看一眼他,坐了下去,不一会又烦躁地起身,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怎么这么久都没反应呢?”阿尔萨悄悄退了两步,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劝公子回去休息,否则只怕现在早已被丢到府门口去了!
刘子然听见他的话,唇角抽搐:二公子,您当生孩子是下蛋吗?这才刚刚进去,您就这么急,这要是几个时辰后,您不得将自己逼疯啊!于是他上前一步,说:“公子,夫人那边且得等,您还是坐下来等吧!”
舒默烦躁地看他一眼,刘子然说:“您这样走来走去于夫人没有丝毫帮助!不如坐下来耐心等候!”舒默狠狠瞪着他,刘子然无畏地迎上他的对视,舒默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脚步,站在那一动不动。
漆黑寂静的平城里,唯有二公子府上灯火通明,尤其是产房外,绢灯悉数点亮,照得如白昼般……
其实之前乌洛兰和杜筱月生产都是在内室里进行的,但是舞惜不愿意将内室弄得一片血腥,于是早早就命人将产房收拾好,生产时的器具、药材也都是提前就准备好了。在防患于未然这块上,没有人比舞惜做得更好了!
相比于舒默的焦心,舞惜则一直处于难熬的阵痛中。她虽说没有生过孩子,但是看得多了,知道若是一开始便大叫,到最后只怕就无力生产了!古代不比现代,这里不能手术,没有剖腹产,所以才有女人生产是在鬼门关上走一圈的说法,她知道唯有坚强的意志力才能帮助自己顺利生产!
但是,即便她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仍被一波一波如潮水般涌来的疼痛折腾地狼狈至极!她在脑子里开始想她和舒默从认识以来的点滴,开始想即将出生的儿子是像自己还是像舒默,她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而疼痛让她无力再想下去,产婆将事先备好的参片递给舞惜,让她含在口中,以保存体力。
天蒙蒙亮时,天上开始飘起雪花,这是平城今冬的第一场雪。六棱雪花纷纷扬扬着自天际炫舞这轻盈落下,不一会功夫,便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如白色绒毯一般。
阿尔萨看着飘雪,对舒默说:“公子,您看,下雪了!瑞雪兆丰年!夫人和小公子一定会平安的!”这话极大地安慰了舒默焦躁不安的心,他抬起头,看着漫天飘雪,心中的担忧似乎被抚平了些许,收回目光,他重新注视着产房。
舞惜并没有怎么出声,因此在外面的舒默几乎什么动静也听不到。唯有丫鬟偶尔出来,告诉他舞惜和孩子一切安好,他的心就在这样的紧张焦虑中忐忑不安。
到了早晨,已经疼了有两个多时辰的舞惜终于有些熬不下去了。她开始喊疼,抓住旁边云珠的手喊疼,舞惜的脸色素白如纸,她略带哭腔地喊着:“好疼……”一声接着一声,云珠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安慰道:“公主,奴婢知道您疼,您想想小公子!用力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听见稳婆高喊:“夫人,用力!用力!看见孩子的头发了!用力啊!夫人!”
被折腾了一夜的舞惜哪里还有力气,然而她知道不能在这时泄气,她双手紧紧抓住床褥,用力咬破嘴唇,用尽最后的力气,汗珠大颗大颗地自脸上滚落,她撕心裂肺的叫着:“舒默!我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守在产房外整整一夜的舒默,肩膀上头上已落了一层的积雪,他直挺着身子站在那儿,远远望去像一座雕塑,又像一个雪人……突然间,听见舞惜叫了他的名字,他猛地一惊,想要拔腿冲进去,却发现他的腿脚已然麻木,不听指挥了!舞惜的声音撕心裂肺的,一声一声,仿佛大大的铁锤在一下一下捶打着他的心。他用力地敲打自己的双腿,直到有知觉,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产房外,大声叫道:“舞惜,我在这儿!你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