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还没和默天谈,这件事情不急,距离您给的期限,不是还有一个月时间吗?你何须这么着急,既然还有时间,那就等到过完春节再说。”
苏夏眉头微微皱了皱,勉强忍受着心中的苦涩,淡淡说道。
“呵呵,我是想既然早晚都是要分手的,那不如早些说为好,干脆些不是更好吗?你离开了凌家,还有时间有机会找到更好的归宿。”
凌夫人心头划过了不满,提醒道。
“归宿?妈,你以为我还能有归宿,也是,会有的,不过这件事情既然是我自己的事,我仔细想一想再说。”
是否在春节前就谈这件事情,她还不确定。
只是想到要和他谈,心里就苦涩得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酸的涩涩的,十分难受。
“你自己的事情,恐怕也是凌家的事情,我只是希望好事成双,希望这个春节,凌家不会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毕竟婚姻的事情,有分就有合。”
凌夫人逼近了一步,看着她,心里有些着急,看着眼前的苏夏一副情绪无波的样子,她有些摸不清出意思。
“婚姻是一个人一生的大事,不是三言两语说散就散的,妈,你和爸爸生活在一起一辈子,难道把离婚放在嘴上吗?”
苏夏转脸看着她,轻声问道。
都是女人,尤其是对于凌夫人来说,是长辈,走过了几十年的婚姻生活,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真的感觉到她这个儿媳妇太不如意了吗?
“你……”
被她这么一说,凌夫人脸色瞬间一边,目光冷了下来,“夏夏,你怎么这么和长辈说话?这样的话是你该说的吗?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小家子出来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竟然敢顶撞她,真让人生气!在凌家,这么多年来,除了默天,还没有人直接忤逆她的意思。
苏夏,和她无亲无故,有什么资格对她这么说?
没有教养?
苏夏听着,嘴唇微微颤抖着,脸上急剧变化着各种表情,最终微微一笑,“妈,有没有教养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没有教养,不过,我不介意,你是长辈,批评的话,我会认真听的,如果有这种毛病,我也会认真的改。”
她说着垂下眼帘,收敛了所有的锋芒。
“好,看来还懂事一些,好了,我希望接下来几天你就不要再出现在画廊里了,我不想有太多的麻烦。”
刚刚的事情,已经让人很不舒服了,那些人不知道背后要说什么了,很快画展就会开始,她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这两天我不来,可以,可是画展的时候,我还是要过来看看的,毕竟现在我还是凌家的人。”
苏夏毫不妥协的说道,低,“既然不需要我做什么事情,我先走了,妈如果有事需要我做的话,尽管打电话就好。”
她说完向着外面走去,停滞的脊背在悠长的走廊里,外清冷。
凌夫人看着她,心头漫过了说不出的感觉。
苏夏,真的能够轻易离开凌家吗?她突然不确定起来。
长长的街道上,阴冷的风阵阵吹来,掠过了身上的暖气,带走了最后一丝热气,犹如刀割一般扫在脸上,疼疼的,带着麻木感。
她快步往前走着,不知道是风太冷了,还是眼睛酸涩起来,有湿漉漉的东西逐渐盈满了眼眶,遮挡住了前方的视线。
她骤然站住了脚步,微微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
怎么能够这样?怎么能够这样说?不管说她什么都好,不管怎么侮辱她看不起她都好,可是绝对不能污蔑爸爸,竟然说她没有教养!
是,她是没有骄傲的家世,可是父亲给了她这辈子她认为最踏实的童年,她也接受了最好的教育,自认为对人对事没有达到坏心眼的地步,怎么能说她没有教养?
难道有个好家世就有教养了吗?
她咬着唇,再次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骤然转身看向画廊的方向。
女贞子树遮天蔽日,稀稀疏疏的叶片在空气中仿佛也被冻僵了似的,微微晃动着僵硬的身躯,遮挡住了白色的房子。
她会记着今天的一切,一定会记得。
不是要怨恨谁,而是该清醒一下,善良,遇到不懂珍惜的人,就是软弱。
“夏夏,怎么了?”
白色的布加迪威龙轻盈靠在了道边,车门打开,唐啸天走了下来,跨上台阶,看着她脸上奇怪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从张弛那儿得到消息,说最近凌夫人在准备画展的事情,预计在小年前夕开始展出,苏夏有可能在画廊里忙碌,他就顺道过来看看,总觉得她那天是有心事的,谁知道竟然在这儿碰到了她。
“哦,是你?没什么。”苏夏扭头,看到是他,赶紧收敛了脸上的复杂,轻描淡写的说道。
“没什么?看着你脸上这样一幅想要哭却忍着不哭出来的表情,如果你说没事,鬼才相信呢,是不想告诉我?看来还是没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说出心里话?你该清楚,不愉快,说出来分担给另外一个人,这种不快就会减半的。”
唐啸天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俯身,仔细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认真说道。
“什么想哭啊?你看错了,只是风太冷了,眼睛有些受不了才这样的。”苏夏有些心虚,赶紧揉了揉眼睛解释着。
“太冷了?这么冷的天还在大街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