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太大的打击,步琛远四岁时,步母就因病去世了,那个温柔端庄的女人临死前把步琛远托付给步敬谦,觉得步敬谦对步琛远会比步广博还要尽心,而这些年来,步敬谦也确实待步琛远如自己的亲生儿子。
步敬谦把步琛远带回自己的住所,亲自抚育、教导并且栽培他,除了步琛远没有叫过爸爸外,步敬谦这些年所付出的远比一个父亲还要多,以至于身为亲生父亲的步广博,跟步琛远的父子感情反而越来越差。
步敬谦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自己视作亲生儿子的人,竟然害他最爱的女人和女儿,就算是为了权势,步琛远何至于对那么多人下手?
“如果真的是步琛远,那么他的杀人动机就很容易解释了。”几人中最平静的莫过于唐卓尧。
步唐两家多年不和,而他为报仇一心灭掉步家,他接受步敬谦和步琛远,都是因为朱静芸,真正说起来,唐卓尧和步琛远的感情不深,再加上唐卓尧本就是凉薄超脱之人,所以步琛远这个所谓的朋友,对唐卓尧是可有可无的。
“步琛远杀朱静柔和乔庆华,以及囚禁乔凝冽,应该是因为他们三人败坏了步家的门风。若是朱静柔和乔庆华的不正当关系曝光,那么步家将会遭遇第二次的重创。”
“那份死亡名单里包括阿辙、凝思和池骁熠,以及我,这几个池唐两家的代表人物,很显然他是想除去池唐两家的中流砥柱,以便他日后吞并池唐两家。而步琛远害我母亲的动机,更是司马昭之心。”
唐卓尧说到这里,绿褐色的眼眸里抿入一团猩红色,两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一想到把自己抚育成人、他这辈子最在乎的母亲遭受到那样的伤害,唐卓尧的胸腔里就燃起愤怒和仇恨之火。
“这些年来,我母亲以一人之力支撑着唐家,成就了唐家位于珠宝界之首的辉煌,她当然是步琛远称霸珠宝界的最大绊脚石,即便后来我母亲身败名裂了,步琛远依旧觉得我母亲是个太大的威胁,所以他才想方设法害死我母亲。”
乔凝思早就处在震惊中,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目光恍惚,没有焦距地盯着进行推理的唐卓尧。
池北辙依旧抱着乔凝思,心疼地收紧强壮的臂弯,他表情里也是一片凝重之色,却如往常一样从容,摇摇头说:“我还是觉得不对。就算以上说法都成立,那么步琛远帮助郝荼菲伤害陈默和林敏南,他的目的何在,他跟陈默和林敏南无冤无仇吧?”
“你忘记了阿辙。”唐卓尧已经冷静不下来了,在知道步琛远是伤害母亲的凶手后,他就恨不得立即为母亲报仇,此刻把所有的罪责都归结在步琛远的身上,“步琛远控制着犯罪团伙,而陈默是犯罪团伙的背叛者。”
“就像步琛远要杀阿辙你一样,其中的原因之一,也跟你和陈默差点剿灭犯罪团伙有关。”唐卓尧说完豁地站起身,带动身后的椅子发出巨大的响动,他蓦地转身大步往外走。
池北辙眼看着唐卓尧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森冷的杀意,猜到唐卓尧是要去找步琛远,池北辙的面色微微一变,紧接着突然抬起腿掀翻了一个餐椅。
随着“砰”一声响,沉重的实木椅子拦在唐卓尧的脚下,唐卓尧差点被绊倒,猛地顿在原地,他回头,抬高声音失控地问:“你阻止我做什么?步琛远差点把我母亲害死,我现在就去杀了他,让他为我母亲血债血偿。”
“你现在去,就等于是送死。”池北辙俊脸紧绷着,身上的气场很强,语气讥诮又轻蔑地对唐卓尧说:“步琛远背后有犯罪团伙的势力,饶是警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何况是你唐卓尧一个人?到时候你打草惊蛇了,反而会坏大事。”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绝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再者说了,以上只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仅凭一枚遗落的纽扣,怎么能证明步琛远就是害岳母的凶手,以及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若是我们冤枉了步琛远,那不正中了真正幕后主使的圈套吗?”
唐卓尧的脊背一僵,对此无言以对,用力地闭了下双眸,他的胸腔起伏着,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最后唐卓尧还是平复下来,看了看坐在那里岿然不动的步敬谦,唐卓尧沉默几秒钟,开口问池北辙,“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像平常一样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提防着步琛远,在暗地找证据。”池北辙到底是经过几年特殊训练的军人,无论是在头脑和筹谋上,都要高出唐卓尧很多。
除了朱静芸外,唐大少爷向来我行我素,不听命于其他人,何况池北辙还是他的情敌,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抿了抿唇,还要说些什么。
这时步敬谦从椅子上长身而起,“就照着阿辙说得办。今天这么晚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随后步敬谦一个人离开了餐厅,迈着修长的腿往楼上走。
唐卓尧和池北辙看着他的背影,些许的踉跄和晃动,似乎像是突然间被抽去了脊梁骨一样,不甚明亮的灯光洒在步敬谦的身上,看得池北辙心里都生出苍凉和悲戚来。
“我跟上去看看。”唐卓尧沙哑地打过招呼,紧接着和步敬谦一起回了楼上的房间。
这天晚上,池北辙和乔凝思留在了朱静芸的房子里,乔凝思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真相,神情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