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凝思震惊地往后退出一步,踉跄之下差点栽倒,随后乔凝思跌跌撞撞地冲上前,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慌乱得连池北辙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她伸手想要触摸池北辙。
然而江芷玥却一个耳光把乔凝思扇到一边,“滚!别靠近我儿子!一枪还不够,你准备再补一枪是吗?”
江芷玥大声吼着,臂弯里抱着倒在地上的池北辙,江芷玥眼中的泪水涌了出来,一手覆在池北辙满是鲜血的手背上,江芷玥惊慌失措、泣不成声地喊着池北辙,“阿辙……”
她错了,她不该叫池北辙回来的,如果早知道儿子会替她挡下这一枪,她就算被乔凝思杀了,她也不会叫池北辙来救她。
“江芷玥。”池北辙另一只手抓住江芷玥的胳膊,连名带姓地叫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胸口的鲜血像是喷泉一样涌出来的情况下,池北辙的面容渐渐苍白,声音虚弱,却是用一种严厉的语气对江芷玥说:“你不要伤害凝凝。”
江芷玥闻言一股怒火顿时冒了出来,但看到儿子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衬衣时,她的心口又是骤然一痛,抿紧的唇颤抖着,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而乔凝思被陈母扶住身子后,她缓了一会,转头对步敬谦说:“你去开车,叫救护车在中途接应我们。”
步敬谦点点头,紧接着大步走了出去,后来池北辙被弄进了步敬谦的车子里,池渊和江芷玥尾随其后。
在去医院的路上,池北辙躺在乔凝思的膝盖上,无力地闭着狭长的眼睛,感觉到乔凝思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滴在自己的脸上,池北辙缓缓地睁开眸子,呢喃着乔凝思的名字,“凝凝。”
“嗯……”乔凝思立即应道,两手里抱着池北辙的肩膀,看到池北辙在这时伸出手,她连忙腾出一只手。
下一秒钟,她的小手就被池北辙包裹在了满是鲜血的掌心里,池北辙仰望着乔凝思被泪水湿透的脸,他艰涩地开口,语气里是一如既往的心疼,“你别哭了,我不会有事的,我也没有怪你……都说母债子还,这一枪本就是我应该受的。”
“如今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我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你,这次江芷玥害你母亲的罪名还没有洗脱……等等这一切,是我对不起你,可凝凝,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是真心爱你的,比爱白倾念,都还要深。”
“所以现在抛开一切不谈,我只想知道以后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乔凝思心慌意乱,只能摇摇头,“你不要再说了。”
如果是在池北辙没有受伤的情况下,乔凝思会告诉池北辙他们两人不可能了,然而此刻她不忍心说出这种话。
池北辙料到乔凝思会敷衍他,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又慢慢地睁开,车灯下他的眸子里依旧是那么黑亮,灼灼地盯着乔凝思。
池北辙胸口的血不断地涌出来,他却不去理会,两片苍白的唇瓣艰难地张合着,一字一字沙哑地问乔凝思,“你是不是已经动了跟我离婚的念头,放弃我了对吗?”
乔凝思别开目光,不敢去看池北辙,唇紧紧抿出一条僵硬的线,偶尔用牙齿咬下去,血珠子冒了出来。
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池北辙,膝盖上的池北辙猛然咳嗽了一声,震动着池北辙的胸口,血又大片大片地涌出来。
“阿辙!”乔凝思吓得面色惨白,感觉到池北辙后背的衣服也都湿透了,那些鲜血触目惊心,池北辙看上去越来越虚弱,连胸膛的起伏都慢了下去,乔凝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包围了。
她泪流满面,哭着大声喊道:“我不答应!你如果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明天就嫁给唐卓尧……”
池北辙闻言浑身猛地一震,不过很快他就安心地枕在了乔凝思的腿上,唇边浮起一抹苦涩又满足的笑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好,只要你能幸福就可以了。”
救护车的鸣笛传到耳边,前面的步敬谦停下车子,紧接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过来了,一看到伤患是自家老板,他们的面色骤然大变,也不敢耽误,立即把池北辙转向救护车,等到乔凝思再跟着坐进去时,池北辙已经陷入了昏迷。
这天晚上,恒远医院的老板被送去了手术室里急救,为避免造成不好的影响,乔凝思让陈默对外封锁消息,调遣了十多个黑衣保镖过来……在此期间,江芷玥看着乔凝思发号施令,几次上前想把这个害她儿子的凶手赶走。
但恒远的任何人都不买她的账,江芷玥干脆拿出手机报警,随后不久,叶承涵和付朝桓赶了过来。
江芷玥一看没有其他的警察了,她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我不管你们警局还有没有其他人,对我儿子开枪的凶手就在那边,叶承涵,你快把乔凝思这个杀人犯抓进牢里去。”
叶承涵顺着江芷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乔凝思背靠着手术室的门,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白色的灯光折射着她脸上的泪水痕迹,闪闪发亮,刺得叶承涵的眼睛骤然一酸。
朱静芸、乔庆华以及池北辙,短短两天之内,乔凝思就遭遇了最亲、最爱的人的生离死别,到这一刻乔凝思连哭都不会了,她仿佛是麻木了,就那样安静地坐着,不吵、不闹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偶。
付朝桓早就几步上前,屈膝蹲在乔凝思的身边,见乔凝思的左脸红肿,冒着血珠子,他拿出手帕要给乔凝思擦,乔凝思却别过头,轻轻地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