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辰伸手将她额上吹乱的头发轻抚到鬓边,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他低声道:云嬗,等我回去。
云嬗点了点头,离别在即,她想起这几天形影不离的甜蜜,心中万分不舍,就好像这一别,就是永远。
她踮起脚尖,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红唇,吻住他冰凉的薄唇,辗转吸吮,似乎要安抚彼此骚动不安的心。
贺东辰看着她,半晌,他微阖上双目,大手按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离别依依,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直到彼此都喘不过气来,云嬗才放开他,一句话没说,拿过他手里的机票与证件,转身大步走向登机口。
贺东辰脑子有些懵,盯着那道潇洒没入安检口的身影,他后知后觉,他被抛弃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没有贺东辰在身边,云嬗觉得分外难熬,好不容易熬到飞机落了地,她疾步步出机场,就看见等在外面的季林,季林笑着打开后座,道:贺总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接你去医院。
云嬗心里十分感动,贺东辰这人细心起来,真的面面俱到,她谢过季林,坐进车里。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她竟恍若隔世。
手机开机,第一条短信跳了进来,是贺东辰发的,只有两个字,想你!
莫名的,泪湿了眼眶。她攥紧手机,看着上面发出的时间,正好是她下飞机的时间,她正打算回复,手机响了,她看到手机上的名字,红唇微勾。
到了?贺东辰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有几分磁性。
云嬗点了点头,知道他看不到,连忙道:嗯,刚下飞机,季秘书来接的,贺东辰,谢谢你。
跟你老公还客气什么?若真要谢,等我回去,你再用行动表示。贺东辰三句话就不正经起来,是不想她太过担心。
云嬗脸红,抬眸看了一眼前排的季林,他正专心开车,她才安了心,你见到教授了吗?
嗯,见到了,不过老头顽固得很,说这辈子生不去法国。贺东辰提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雪生坐不得飞机,老头又不愿意去法国,真是让他好生为难。
后来听那老头的助理说,他夫人死于纽约飞往巴黎的空难,当时他夫人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老头哀痛欲绝,以至于这辈子都没有再娶。
倒是个长情之人,奈何冥顽不化!
云嬗听着他数落那位教授,心情莫名的好转了,她说:教授是个有情之人,只要动之以情,他必定愿意去。
嗯,我会继续说服他,他要不愿意去,我绑都要把他绑去法国。贺东辰道。
哪怎么行?你把他绑去法国,他不愿意给雪生小姐看病,你一样拿他无可奈何。云嬗生怕他真的动了武力,连忙规劝道。
贺东辰笑道:我就是说说,哪敢真对他动上手了,云嬗,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要一个人扛着。
好。
云嬗挂了电话,她捏着烫乎乎的手机,看向窗外,窗外街景飞驰,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云嬗下车,谢过季林,大步往重症监护室跑去。
之前贺东辰已经命季林来医院打点过了,缴清了云姨的治疗费与住院费。云嬗到重症监护室外时,意外看见贺峰与徐卿都在,她脚步迟缓了一下,快步走过去。
徐卿正在抹泪,看见云嬗风尘仆仆的赶来,她站起来,欲语先叹气。云嬗的心蓦地提到了半空,急得嘴唇都紫了,夫人,我妈妈……
贺峰瞧她变了脸色,连忙道:云姨抢救及时,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放心。
徐卿意识到自己吓着云嬗,也跟着点头。她叹气,是叹云姨想不开,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她的儿子与云嬗十分般配,既然他们都放下门第之见了,她还这么刚烈,真是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说。
云嬗的神情缓和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也顾不上与贺峰他们说话,凑到重症监护室门上的玻璃窗前,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躺在病**上,浑身插满管子的母亲。
心情一起一落,这会儿她觉得疲惫之极,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急得一眼未合,这会儿看见母亲转危为安,心头大石终是落下。
痴痴地看了一会儿,她才转过身去,问贺峰,老爷,我妈妈得的什么病,怎么会这么严重?
贺峰与徐卿相视一眼,看来云嬗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是,护士通知云嬗时,贺峰就在旁边,不让护士说得太详细,免得孩子着急出了茬子,尤其是云姨轻生,这更会令云嬗心寒。
可不管怎么说,这事都得和云嬗说。两人抿了抿唇,还是由贺峰开口,你妈妈不是得了病,是放天然气****。幸得邻居从门口经过,闻到浓烈的天然气味,打电话报警,才捡回了一条命。
云嬗猛地睁大眼睛,她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被徐卿扶住身体,才没有摔坐在地上,眼泪涌了上来,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贺峰,不,妈妈怎么会?
云嬗想起那夜母亲打来电话,是贺东辰接的电话,说他们在一起。母亲是受了刺激,才想以****阻止他们在一起么?
眼泪滚滚跌落下来,妈妈竟如此绝决。
云嬗,你妈妈的性情太固执,我们说不通,你和东辰在一起,本是喜事一桩,我们都乐见其成,可你妈妈偏偏……贺峰忍了忍。没能去指责一个如今还躺在病**上的人。
云嬗咬着牙关,浑身不住的轻颤起来,接到护士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