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脸黑如锅底,‘揉’了‘揉’摔疼的肩膀,眼底掠过一抹狠意,云嬗,你别让我抓住,否则我要你好看哎哟,疼死他了。
云嬗闯了大祸,逃得飞快,跑出别墅,坐进车里,发动车子一直开出几十公里之外,见贺东辰没有追上来,她才松了口气。
这才发现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贺东辰这男人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实际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伪君子,她今天把他过肩摔了,来日他一定会加陪还给她。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有种莫名的悲愤,她居然把他给摔出去了。
天快亮时,贺雪生的烧退下来,总算睡得安稳了。贺峰年纪大了,熬了一夜,鬓边的白发明显又多了些,他疲惫地走出卧室,让云姨进去给她换身衣服,以免汗湿的衣服穿在身上会难受。
云姨心疼贺雪生,她看着贺峰,鼓起勇气道:“老爷,雪生秀喊了一晚上的妈妈,要不要”
她话未说完,就被贺峰打断,“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不要和她‘乱’说。”
云姨点了点头,转身进去给贺雪生换衣服。
贺雪生再度醒来时,她浑身都不舒服,身体像是被大卡车碾压而过,几乎快散架了一般。她拿掉头上的‘毛’巾,撑身坐起来,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她闭了闭眼睛。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过来接通,云嬗提醒她,“雪生秀,你烧退了吗”
贺雪生‘摸’了‘摸’额头的温度,她出口的声音却是沙哑的,“嗯,退了。”
“我买了今天下午两点飞往a市的机票,你看是要取消,还是”云嬗昨晚摔了贺东辰,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他杀上‘门’来找她算账。
这会儿她倒希望能和贺雪生暂时远离桐城,最起码得等贺东辰气消了。
“不用取消,一会儿你来贺宅接我。”贺雪生打断她的话,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否则她怕自己鼓起的勇气又消失了。
没有人逃离了牢笼,还愿意回去观瞻曾经囚禁过自己的牢笼的。
云嬗现在怕去贺宅,她吱唔道:“雪生秀,我早上还有点‘私’事要办,要不我在机场等你”
“也好。”贺雪生点了点头,她挂了电话,掀开被子,无力地走向浴室。她这个情况,其实不宜出远‘门’,但是她已经顾不得了,桐城让她窒息的想逃。
贺雪生换了衣服,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将证件放进小行李箱里,然后拉着行李箱下楼。贺峰在楼下看报纸,听到声响,他抬起头来,看见贺雪生拧着行李箱下楼来,他摘下老‘花’眼镜,疑‘惑’道:“雪生,你这是要去哪里”
“之前决定的要去出差,过两天就回。”贺雪生将行李箱搁在‘门’边,然后走进客厅。
贺峰拧眉,“你刚退了烧,不能改天再出差吗”
“爸爸,我没事。”贺雪生心里感动,她走到贺峰身边坐下,“昨晚我‘迷’‘迷’糊糊的,看见您陪着我,爸爸,谢谢您,只是以后不要再熬夜陪着我了。”
“是爸爸不中用喽。”贺峰自嘲一句。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心疼爸爸为我熬夜,伤了身体。”贺雪生撒娇似的抱着他的胳膊,他陪着她,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贺峰眉目间染了笑,“就知道哄我。”
随即看到她脸‘色’还很苍白,他心疼道:“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累,雪生,能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做,就让他们去做,要学会给自己减压。”
“嗯,爸爸,我知道了。”贺雪生温顺的点了点头。
云姨端了血燕出来,贺雪生烧了一整晚,虚耗元气,所以一早她就把血燕清洗好炖上,给她补补身体。看她最近身体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三天两头的生病,瞧着就心疼。
如今她倒是庆幸云嬗当初去读了军校,至少她身体很好,几乎连伤风感冒都很难得。
贺雪生谢过云姨,然后一勺勺的喝完血燕,又陪贺峰说了会儿话,‘门’外保镖进来催促她该出发去机场了。她站起来,云姨把大衣与手套给她拿过来,她穿上大衣,戴上鹿皮手套,抱了必峰,道:“爸爸,我过两天就会,您好好保重身体。”
贺峰送她出‘门’,寒风从四面八方涌来,无孔不入。她站在台阶上,对贺峰道:“爸爸,外面冷,您别送了,进去吧。”
贺峰瞧着‘女’儿,白‘色’的大衣衬得她肤白如雪,他想起昨晚她嘴里不停念叨的话,他心里明白,她一直没有问起她生母的事,是不愿惹他不开心。
这孩子有时候体贴得让人心疼。
他握住‘女’儿的手,宽厚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背,他道:“雪生,等你回来,我带你去看看你妈妈吧。”
纵然他恨淑惠的心狠,可‘女’儿一声声摧人心肝的呼唤,却教他无法再自‘私’下去。她总该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那么下次她再喊“妈妈、我疼”的时候,他可以把她的母亲找来陪着她。
贺雪生浑身一震,她怔怔地望着贺峰,一直没问起,不是不问,而是怕问了伤心,她垂下眸,点了点头,“好。”
“去吧。”贺峰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放开她的手。
贺雪生转身朝座驾走去,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