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关键的是,他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轻易唤醒她心底的母爱。
其实她也觉得很意外,她见过那么多孩子,为什么独独对他不一样?
“我叫沈晏白,你可以叫我小白,这是我的朋友大白。”沈晏白指了指怀里的布偶,向贺雪生伸手过去。
贺雪生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握住他的手,小孩子的手握在掌心,软软的,肉肉的,她没有多想,她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他,笑道:“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这是阿姨的名片,你收着,要来找我玩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沈晏白看着手里的名片,上面有贺雪生的名字和电话,还有职务与公司名称,他将名片放进自己的包里,妥善收好,他灿烂的笑开,“那我以后叫你花生,好不好?”
“花生?”贺雪生眉尖微挑,看到孩子期待的神情,她心里软软的,不忍心拒绝,她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道:“好,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花生,花生……”沈晏白越来叫越高兴,他说:“那我们说好了,这个昵称只有我可以叫,别人都不可以。”
“好!”贺雪生点了点头,她抬腕看了下表,晚上的商务会谈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她得回楼上去了。他们在这里坐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孩子的父亲过来,将他一个人放在这里,她实在不放心,“小白,你爸爸什么时候来接你?阿姨还有事,要回去工作了。”
沈晏白掩饰不住小脸上的失落,但随即想到他们已经交换了电话号码,他还可以来找她玩,他就又兴奋起来,“你去工作吧,我在这里等就好了。”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贺雪生不放心的问道。
沈晏白比了个ok的手势,“我没问题啦。”
贺雪生犹豫了一下,“真的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花生,你快去工作。”沈晏白朝她挥了挥手,贺雪生站起来,也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向电梯间走去。
沈晏白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强忍着心里的失落,从椅子上跳下来,抱着大白朝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兰姨慌慌张张跑过来,边跑边喊:“哎哟,我的小少爷,我的小祖宗,你可把我吓坏了,不是叫你在卫生间外面等我一会儿嘛,这转眼就不见人了,要是把你弄丢了,回头我怎么向先生交代。”
沈晏白心情高兴了,他拉着兰姨的手,“兰奶奶,我饿了,带我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我想吃水晶猪蹄,还有辣子鸡。”
兰姨瞧着面前的孩子,都说谁养与谁亲,就连这长相,也越发像先生了。要不是她抱养回来的,她都会忍不住怀疑这是先生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的私生子。
瞧着孩子从小没有妈,先生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他拉扯大,也很不容易,她有意责备他几句,此刻也不忍再责备了,“好好好,只要你不乱跑,你要吃天上的月亮,兰奶奶也去给你摘下来。”
两人说着从正大门出去了。
他们身后,贺雪生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背影,她放下心来,只是离得远,她并没有认出那道苍老的背影就是兰姨,只当是孩子的奶奶。
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一边接听,一边快步转身朝电梯间走去。
……
沈存希下班回到家,他车子刚停在依苑里,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孩子高亢的几乎变了调的吼声,说是吼声,是因为他完全听不出那是在唱歌,倒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他心情欠佳,听到这样的声音,无疑于又一次疲劳轰炸,他大步走进去,看到沈晏白站在茶几上,茶几上的东西都被他掀到地上,他拿着话筒,对着话筒里唱:“我为你发了疯,你必须奖励我,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ae/a……”
最后那个单词,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完全的魔音灌脑。沈存希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得更厉害,他几步走过去,伸手关了音响,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兴奋了一下午的小家伙,看见神情不善地站在那里的沈存希,他立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下头呐呐的喊了一声,“爸爸!”
沈存希眉毛拧得快要打结,瞪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揍一顿,他冷冷地问道:“谁教你唱这些乱七八糟的歌?”
其实他唱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懂!
沈晏白垂头丧气的看了他一眼,爸爸真会打击人,他明明唱得这么好听,他一定是嫉妒他唱歌的天分。不过触到爸爸冷得快要冻死人的眼神,他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咬着唇不吭声。
沈存希瞧着他这副二流子的模样,马甲斜挂在身上,脚上鞋也没穿,气不打一处来,怒火一簇簇的涌上来,他怒声道:“马上给我下来,把茶几上的东西复原。”
沈晏白连忙从茶几上滑下来,跳得太急,膝盖撞到茶几尖锐的棱角上,他疼得眼泪都涌上来了,还是一声不吭,连忙去捡地上的东西,放回茶几上。
兰姨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沈存希教训孩子,她虽心疼,也插不上嘴。
看他捡完东西,沈存希拧紧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鞋穿上,把你写的检讨拿过来,过不了关,你就马上给我回法国去。”
沈晏白吓得一哆嗦,连忙穿上拖鞋,快步往楼上跑去,去拿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