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诺依言闭上眼睛,想象着季知礼所说的景象,但是怎么都进入不了那种场景,她双眉紧蹙,额上冷汗冒了出来,她猛地睁开眼睛,像是濒临绝境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气。
季知礼看着宋依诺坐起来,这是第一次她对病人实施催眠失败,宋依诺的心防很强。
“宋小姐,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们对病人的资料绝对保密,你来这里咨询的事情不会被任何人知道,现在我们再来一遍,ok?”季知礼声音依旧柔美,不给她任何压力。
宋依诺摇了摇头,她说:“我最近心里压力很大,在美国被绑架只是一个诱因,让我产生压力的是周围的人,她们让我觉得爱上一个人是罪恶。”
季知礼注意到她的身体在贵妃榻上移动,这是不安的表现,随即她说到爱上一个人是罪恶时,她双手交叠环在胸前,那是一种寻求保护的姿态,她似乎正被这个问题深深地困扰着。
“依诺,我能这样叫你吗?”季知礼想要走进她的内心,就必须拉近与她的关系,比方从称呼上,喊某某小姐绝对没有叫她名字显得亲切。
宋依诺点头,“可以。”
“ok,刚才听你说,你在美国被绑架,你能说得再详细一点吗?绑架后,你的心理上是否产生了负担?”季知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不让她感到排斥。
“应该是有,我被救回来后,感觉绑架我的人随时会从窗户或者厕所或者卧室里跳出来,再把我打晕,塞进行李箱拖走。”回想起那段噩梦似的经历,宋依诺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季知礼倾身握住她的手,看着她俏脸上缓缓流露出的恐惧,她说:“依诺,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宋依诺慢慢平静下来。
“最近这段时间,我经常梦到那晚的情形,我梦见有无数的冤魂从地里爬出来,要把我拉进去,我常常被吓醒,然后睁着眼睛到天亮,只有天亮了,我才敢闭上眼睛睡几分钟。”宋依诺道。
“你会做噩梦,是因为你还没有从那种惊吓中缓过神来,再加上你性格倔强,不愿意告诉身边人,越是压制恐惧,你就越会在梦中表现出来,依诺,学长应该已经和你说过,这是创伤应激症,没事的,把你的恐惧宣泄出来,你就会轻松很多。”季知礼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
“把我当成值得你信赖的朋友,把那天的经过告诉我,然后就从心里彻底遗忘,再也不要记得,好吗?”季知礼的声音很温柔,像三月的春风,值得人信赖。
宋依诺看着她温柔的眼睛,不知不觉就开始讲述那天发生的事,季知礼一直鼓励她,听她说完,她伸手轻轻抱着她的肩,给她温暖,“依诺,都过去了,没事了,别害怕。”
宋依诺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说完那天发生的事,压在她心里的沉重似乎也轻减了不少,可是一想到宋子矜和连清雨她们,她的心又开始变得沉重。
季知礼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看她表情由轻松再度转为沉重,她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宋依诺垂下目光,她说:“我很爱我的未婚夫,但是在我们身边,有太多不赞成我们在一起的人,她们给了我很大的负能量,让我感觉我和我未婚夫在一起就是错误,是罪恶。”
“依诺,爱一个人没有错,你们相爱,并且在一起,这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所以你不要因为别人说什么,而产生动摇,坚持你最初的想法,你会得到幸福。”
“季医生,谢谢你抽时间听我倾述,我现在感觉好了很多。”宋依诺道。
“不客气,学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会有这样消极的想法,确实是因为你曾被绑架过,所以你缺乏安全感,再加上最近环境的变化,与来自外界的压力,你承受不住情绪崩溃,这是很正常的,不是什么心理疾病,只要好好调养,放松心情,你会好起来。”季知礼认真分析。
“我这里有种熏衣草精油,是宁神养气的,你回去在睡前滴两滴在熏香灯里,它可以让你一夜安枕无梦。白天工作时,觉得疲累了,也可以熏一熏。”季知礼站起来,去柜子里拿了一瓶精油过来递给宋依诺。
宋依诺接过去,道:“谢谢你,季医生。”
“以后遇到心理上的问题,你随时来找我,依诺,有时候不要把自己的心守得太紧,该依靠身边的人的时候,就不要假装坚强,那只会让你心里的负担更重。”季知礼说:“你心里在恐惧什么害怕什么,你可以告诉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有时候倾述也是治愈心理疾病的良药。”
“谢谢,我明白了。”宋依诺站起来,季知礼打开门,两人一起走出去。
连默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见她们走出来,他站起身来,目光凝向宋依诺,发现她眼眶红红的,应该是哭过,他眉峰微蹙,“好了吗?”
他一直盯着宋依诺,话却是和季知礼说的。
季知礼观察着连默,她发现连默似乎很喜欢宋依诺,从她们出来,连默的视线就没从宋依诺身上移开。她心里叹息,学长在情爱方面总算开窍了,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嗯,依诺的情况只是压力过大,形成的焦虑症,这是都市人都会有的轻度焦虚症,适当放松一下,有空去做做瑜伽,或者约朋友去看场电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