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瞧你这话说的,谁让你办到了,我不说了让你演吗,她顾嘉妮要是在这里我不早就找了吗还用得着劝你啊?”
许尽欢低着头没有吭声。
“哎呀其实,其实你也不差啊!”裴斯宇看出了她苗头有些不对,赶忙见风使舵说好话来圆场,“你穿着这身衣服真挺像我妈要求的那种准儿媳的风格的,其实你就是平日里太懒,不知道捯饬,你稍微收拾收拾自己就挺像模像样的嘛,我真心的,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就好好演,完事儿让我得到彻底解放和自由,顺带从我妈那里圈点儿钱回来,听懂了吗?”
“什么嘛!”她白了他一眼。
“别再那样看我了昂,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推搡了她一下,“赶紧的麻利儿进入状态,咱俩对对词儿!”木尤宏血。
许尽欢跳起来,“干嘛还对词儿啊,又不是演话剧你用得着那么拼吗,不干了不干了!”
“你会不会说话?你以为在长辈面前走个过场那么容易?”
“废话!”
“想多了吧,高估自己了吧?会说话的人分两种,第一种会说话,是指能判断局势,分门别类,恰好说到对方心坎里,比如蔡康永。第二种会说话,是指话很多,但没一句中听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关键时刻还语无伦次掉链子,比如你。”
许尽欢被搞得哭笑不得,心想我嘴有那么笨吗,史书没记载啊。唯一一次的记载应该就是高中的时候,自己上课发言时说的那段“同志论”,把台上的政治老师气到青筋暴起。
那天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照射进来,许尽欢猛地睁开眼睛,朦胧的浅眠被一阵哄笑粗暴的打断。
“政治老师的幽默从来都像是让人欣赏不来的音乐剧。”抱玉看着身旁打着哈欠的她,无奈的说。
尽欢抬起腕上的手表,下午三点又十分,距离下课还有艰难的半个钟头。又是一阵哄笑,她索性不去理会,埋头继续睡。
而讲台上不解风情的中年妇女,还用自以为幽默的讲课方式滔滔不绝的叙述着自己有多么理解马克思的良苦用心,什么价格就是要围绕着价值上下波动的,这是多么准确的定理,忽然那老师的眼神就因发现随着睡眠呼吸而起伏的额前碎发,而变得心花怒放起来。
“许尽欢。”
那身体闻声微微震了一下,惨了。
“你是不是想解释一下你对价值规律有什么不满?”
她慢吞吞的支起脑袋。
“或者你可以回答我,为什么每次上课都看不见你的脸?”
“不好意思,老师。”许尽欢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指着脸颊上因枕着胳膊睡觉而形成的痕迹,“我只是因为脸被硌了太多红印儿,怕这样和您期待中的面孔不相称,所以不情愿抬起头来。”她轻轻掩起面颊,笑靥如花。
“同时,我自始至终都身体力行,用虔诚的态度去思考革命导师马克思同志为政治经济学的奉献。”
……
“并且,我对马克思同志与恩格斯同志两位同志间革命同志般的同志情谊充满了……”
“老师,已经下课了。”就在她的“同志论”发表完之前,抱玉把手里的一摞书轻轻磕了磕桌子,插话道:“还有,您让我收的《列宁土地论》阅读报告已经齐了,是不是现在就送到您的办公室去?”
讲台上的中年妇女点了点头,鬓角的青筋依旧没有消失,她哐哐当当合起讲义出门,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对着许尽欢吼出一句:“到现在了还不知道努力,等到高考成绩出来时再后悔就晚了!”
老师转身出门,估计此时的怒气转化成了对自己在理论水平和革命研究上有待提高的怨念。
她大松一口气,缓缓坐下来,看着旁边宛若人类救星的抱玉,充满感激,“谢谢你。”
抱玉不以为然,嚼着口香糖的嘴停下来,笑道,“救你一命,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