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胡维容怎么会出现在魏临的后宫……
顾香生只觉得啼笑皆非,耳边隐隐传来雷鸣之声,雨哗啦啦地下,把屋檐窗户都打得劈啪作响,声音直接周围所有的一切。
然后……
然后她就被人摇醒了。
“娘子,快醒醒!外头出事了!”碧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香生微微一震,脑袋立时清醒了大半。
外头的确传来拼杀声,嘈嘈杂杂的,像极了梦里的雷声,难怪自己会做那么一个梦。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就想起身下榻,碧霄和诗情连忙拦住她:“您别出去啊,外头正乱着呢,有林泰和柴旷在!”
“不怕,我先看看情况。”顾香生低声安慰她们,一面凑到窗边,从支起的空隙往外探看。
外头黑漆漆的,连点月色星光都没有,只有不时响起的呼喝跟叫骂,间或还有惨叫,隐约只能看见几道人影缠作一团,其中想必就有林泰和柴旷。
她箭术上佳,却不擅近战,就算会两下子,出去了若是帮不上忙,反倒会拖后腿,到时候林泰柴旷还得分神照看自己,所以顾香生没有逞英雄地跑出去添乱。
“阿翁!”席大郎的声音陡然在拼杀声中响起,显得异常凄厉。
紧接着是隐隐的哭声。
顾香生心头一抽。
老村长出事了?
难道是那三个山贼不甘心寨子被灭,趁夜杀了回来?
没等她想明白,外头的动静又一次激烈起来,这次好像又不少人加入,从声音上来听,应该是村民们被惊醒了,拿着各家的锄头斧子跑出来助阵。
天边传来阵阵远雷,轰隆隆的,好像还真要下雨了。
诗情和碧霄紧紧抓着顾香生的袖子,看起来好像是为了阻止顾香生出去,其实是她们心里紧张,将顾香生当成依靠了。
她们之间的关系似主仆又似姐妹,然而早已超越了这层界限,从小到大一路相伴,出门之后生死与共,看似她们在照顾顾香生,其实顾香生又何尝不是她们的主心骨?
屋里除了一把弓箭之外没有别的武器了,此时此刻,顾香生忽然觉得自己总像以往那样依赖箭术也不行,遇上某些意外情况,需要近身作战的,刀剑就能派上用场了,等他们去了州府之后,一定要找个机会给自己买把剑。
屋外吵嚷,屋内静谧,就在这一里一外的鲜明对比中,外头的动静渐渐平复下来。
雷鸣却一声响似一声。
“我出去瞧瞧。”
估摸着已经告一段落,顾香生在屋里点了油灯,端起来走出外头。
风很大,一阵吹过,油灯就灭了。
不过有些人家点了火把走出来,瞬间照亮了一大片。
地上躺了四五具尸体,顾香生粗略看了几眼,发现其中三个明显不是席家村的村民,手里还拿着刀,应该就是那天逃走的二当家。
席大郎和席二郎跪在老村长旁边,村长老妻哀哀哭泣,哭声在电闪雷鸣中显得分外凄怆。
“娘子,这帮人居然勾结了山贼来夜袭我们!”林泰抓了其中两个活口,将他们制服在地上,又狠狠踹了一脚。
“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刘大郎的主意!”那人哀嚎求饶。
“到底怎么回事!”顾香生沉声喝问。
那人没什么骨气可言,一问就招了:“是,是刘大郎,他说我们要卖盐,村长肯定不让,还说都是有你们在,老村长和其他人才会总听你们的,只要你们和村长都死了,那些耳根子软的就只能听我们摆布了!”
“所以你们就勾结山贼来杀我阿翁!”席大郎怒吼一声,跳起来冲向那个村民,直接就是雨点般的拳头落下。
那可不是什么花拳绣腿,对方很快被他揍得奄奄一息,出气多入气少了。
顾香生正要让林泰阻止他,却听得席二郎大叫一声:“阿翁还有气!”
席大郎旋即又扑向老村长那里。
“焦,焦娘子……”老村长的眼睛撑开一条缝,第一句话竟然是要找顾香生。
“我在。”借着火光,她瞧见老村长胸口一个狰狞的血洞,心下一沉。
“多亏有您……我们才有今天,”老村长喘了口气,“是我们对不住您……”
“别说了,您好好养伤。”顾香生黯然道。
他摇摇头,对自己的伤势显然也是清楚的:“我要是不在了,大郎和二郎,要,听焦娘子的,你们要,照顾好,祖母……还有这个村子,我怕,怕会遭祸……”
在他看来,那个盐洞是祸端,没有它,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财帛动人心,一个盐洞就把村子里的人心都弄散了,以往席家村穷归穷,却团结,现在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有人敢跟山贼勾结,就为了能够贩卖私盐。
这样一来,他们和那帮杀人不眨眼的山贼有什么区别?
但老村长不明白,惹祸的不是崖盐,而是人心。
因为把持不住,所以才会走上邪路。
席二郎呜咽一声:“阿翁,别说了,你会好起来的,不许说了!”
老村长闭上了嘴,他的目光掠过围在他身边的村民们,许多人脸上都有着不加掩饰的担忧和愤怒,这让他微微觉得有些欣慰,跟山贼勾结的毕竟是少数,许多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看待这些人就像看待自己的子侄,刘大郎等人一不姓席,二来从小就好吃懒做,偷鸡摸狗,会做出这种事情,其实